当前位置: 布谷鸟 >> 布谷鸟的天敌 >> 散文风吹麦浪作家吕锦芳
风吹麦浪
文图/吕锦芳
麦子熟了,麦香远飘。风儿吹过,麦浪滚滚。如海,似沙,像绸,胜歌。
“田家少闲月,五月(农历)人倍忙。夜来南风起,小麦覆陇黄。”布谷鸟飞来传信,收麦的时节,到了。金黄的麦浪,淹没在乡间曾经清幽的小路,淹没在宁静婉约的小村。风吹浪滚,原野一片金黄灿烂。麦香袭人,整个村庄都陶醉了。
风拂丝柳,麦花飘飞。夜色撩人,心情荡漾。窗外的风,风中的夜,片片摇曳。风来了,麦浪一波又一波,似乎大地都在舞动麦穗。
年复一年,在南风如酥的六月,勤劳的村民走进了火辣辣的骄阳里,走向宽广而明媚,热闹而缤纷的舞台。阳光如炼,麦海金浪。大人们起早贪黑地在麦田里弯腰挥动银镰,汗流浃背,不分昼夜地抢收金黄。班鸠在村舍的树梢啼叫出一种催征的鼓韵,云雀在田野的上空忽高忽低翻飞成优美且敏捷的剪影。微风吹拂,翻滚的麦浪笑声沙沙,承载着乡村记忆让我回到了童年,回到了在姥爷姥姥家居住的那个孟夏。
麦田是个神秘的地方,也是我们释放快乐的世界。辽阔的麦田,那高高的麦海,可以淹没我们这些孩子,藏在麦垄里,远处是看不见的,自由自在,好像畅游在浩瀚的大海中乘风破浪般惬意。对于我们这些孩子们来说,在享受麦子带来愉悦的同时,在麦田里可以抓到会唱歌的蝈蝈。不过,抓蝈蝈主要是到山坡上麦田旁的青草丛里找。
6月,庄稼碧绿,芳草萋萋。晴朗的日子,一只只蝈蝈伏在豆棵、瓜蔓、野草丛中,当有一只蝈蝈鸣叫时,其它蝈蝈也跟着齐鸣。这时,整片田野就像蝈蝈们举行大合唱比赛。可是蝈蝈很机警,一有风吹草动歌声便戛然而止,跳进草丛躲藏起来,要想抓住它很难。只有耐心等待,蝈蝈再度发声,蹑手蹑脚靠近,看清位置,采取背后突然袭击的办法,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出击,用手掌猛扑上去…蝈蝈便乖乖成为俘虏。还有一种诱捕蝈蝈的手法是适合我们女孩子的,那就是手里握一把野草类的植物,见蝈蝈后慢慢地把蝈蝈一点一点地让其爬到上面,小心带回家。
抓了蝈蝈,还是要为其盖房子的。姥爷用玉米秸秆先剥去皮儿,再截成一段一段的,扎成三角型的笼子框架,然后再把玉米秸秆皮拉成韭菜叶般宽的型状,一根一根再插到剥去皮壤里,留个小口把蝈蝈放进,接着再用韭菜宽的细眯皮封上。完美!!!看着扎好的漂亮的笼子和住进新房的蝈蝈,我激动地提着笼子,迫不急待地要跑到好朋友狗妮、爱英和茅妮妮及小伙伴们面前炫我可爱的蝈蝈和笼子。可谁料跑着跑着一脚没踩稳,在光滑的石头街上滑了一跤,重重摔倒在石坡上,头磕了一个有血印子的大包,再看我的笼子:碎的七零八落,而蝈蝈也被摔的挣扎了几下彻底不动了…趴在地上看着面前惨不忍睹的场面,我不顾伤痛,撕心裂肺的哭着喊到:“我的蚂蚱呀……
“姥爷,姥爷!我还要蝈蝈,还要一只像黑蛋那样的,用麦桔杆编织的蝈蝈笼子-一姥爷”我央求着。姥爷问我:“那还用玉米秸杆编的笼子行不行?”我不高兴地说“用玉米秸秆编织的笼子太不经摔了,一点儿也不好嘛”我耍赖道。“唉,你这个小妮子呀”姥爷道。隔天,姥爷把整理好的的麦杆,先把八根麦杆大头对小头,把小头插进大头中对接,摆成“米”字,然后用一根麦杆依次绕着八根麦杆往上编,绕行的麦杆短了就再对接。底打好后,便开始用一根麦杆压着一根麦杆的方法编结笼子的腰身。越往上越短,最后便可收口了。把蝈蝈小心放了进去。这还不够,还要为蝈蝈找吃的。蝈蝈爱吃菜叶、尤其爱吃南瓜花,因为南瓜花有甜甜的味道,所以我就为它采来南瓜花,洒些水雾,轻轻地丢进笼子里,再将笼子挂到屋檐下或者院子里丝瓜架上。蝈蝈们吃饱了,喝足了,大腿一翘,双翅一抖,从笼子底部跳到顶部,从这根支柱蹦到那根支柱,跃马行空,蝈蝈争鸣,自由自在,又目无一切。那叫声又清脆又响亮,声音此起彼伏,楚楚动听:喳儿喳儿喳儿喳儿…婉转、响亮、迷人,院子里充满了欢快的歌声……
孩提的记忆是那样的甜,朦胧中,我依稀看见那个曾经让我魂牵梦绕的蝈蝈和蝈蝈笼;我依稀看见大片大片的麦子在艳阳下骄傲的亭立着,浑身闪耀着成熟的光芒;我依稀看见灿烂而迷人的金黄,像燃烧的火、涌动的光。我喜欢丰收麦海的味道,那是故乡的味道。那醉人的麦浪啊,是童年的底色,是精神家园,是乡土文化,是记忆里的图画;我还喜欢风吹麦浪的感觉,像海浪一波波的动感,我和我的小伙伴们好像在麦浪间追逐着风透明的翅膀,放飞着绚丽多彩的梦想……
编辑:杨现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