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谷鸟

王金彦麦黄时节散文

发布时间:2023/3/19 8:46: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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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之窗:

眼下,那遍布原野的小麦就托起了沉甸甸的麦穗,在灿烂的阳光下骄傲的挺起笑脸。站在一片即将熟透的麦田中间眺望着远方,我被麦子的清香环抱着,深深吸一口田间泥土和麦香的气息,这种久违的气息把我的思绪拉回到了童年……

我始终没有忘记,母亲烧起火,将一二十穗麦子用秸秆缠在一起,就着做饭时冒出的火苗转动,随着呲呲溜溜、吡吡啪啪的声响,新鲜的小麦被烤得芳香四溢。然后,母亲用双手在锅盘上将小麦搓出来,一粒粒的小麦在母亲的双手下飘着芳香,引诱着我的食欲。带着馋馋的鼻唇,忍不住抓一把送进嘴里。啊!津津有味,满口香甜。

过麦口是农村最忙的时候。天还未放亮,人们便在布谷鸟的声声催促下出门了。站在田头,看看天,捋起袖子,往手上吐口唾沫,便一头钻进了麦地里。刹时,那“嚓嚓”声便次第响起,在田野上弥漫开来。日头一人多高,家中的妇人们就送来早饭,一大锅粥,外加自家腌制的咸菜。男人们抓起筷子,就着衣角擦一擦,便哧溜带响地三口两口扒拉下肚,嘴角一抹,来不及擦把汗,便又操起镰刀割开了。这时,就连小孩子们也闲不着,跟着大人上地送饭,回来时竹篮里已是满满一篮麦穗。差不多半晌的工夫,那麦浪翻滚的田野,便波澜不惊了,割下的麦子一字儿铺开,只留下一地黄亮亮金灿灿的麦茬,散发着湿润的草香。于是,大人们来不及喘口气,便抢着将割下的麦子打捆,再运回场。顷刻间,家家户户的麦场里便堆起了一座座小山。

小麦被运到场里,晒上两天后就开始用石磙碾压。碾场可是个技术活,一头黄牛拉一个石磙,一位老农手牵黄牛的长缰绳,由麦场的中心慢慢地向麦场的周围反复的碾压。小麦碾完后,有人用木杈将压过的麦秸挑到一边堆起来,然后将麦粒堆成堆,在风力适当的时候,用木锨扬去麦糠,一大堆黄澄澄的麦粒便呈现在人们的面前。看着金灿灿的麦粒,抓起一把,放到嘴里几粒使劲地嚼一嚼,满口的麦香沁人心脾,丰收的喜悦挂满脸庞。

新打下来的麦子要在场里均匀地摊开,晒上两天。等到用嘴巴咬出“咯吧”响时,父亲立即嘱咐将头场麦子装车送往粮所缴公粮,支援国家建设。

在收麦的季节,我也会早早起床到十多里外的冰糕厂批发一箱冰糕,骑着车子在田间地头和麦场里游逛。走到有树荫的地方就停下来大喊几声:“冰糕!雪糕!”在我一遍遍的吆喝声中冰糕很快就卖光了。晚上,数数一天下来挣的钱,就更能体会到生活的艰辛了。

而今,人们拼着性命抢收麦子的情景再也不见了。麦收时节一到,那一辆辆早已等候在田间地头的收割机,便“突突突”地吼叫着开进麦田,在大人小孩的观望中,收割机来回奔波着,不过片刻工夫,那摇曳多姿的麦穗便荡然无存,只留下黄地毯似的一地麦秆。人们只需跟着机器,张开口袋,把装满麦粒的袋子运回家便是啦!

站在金黄的麦浪里,不知疲倦的布谷鸟叫个不停。看着那一株株虔诚鞠躬的麦穗,它们在感谢阳光,感谢土地。我那遥远的,模糊又清晰的童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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