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明/文
中央每年的一号文件一定是关于农业农村农民的文件。
一到夏天,就会想起麦收,想到芒种。分秒必争的紧张,让人们只记住了夏收芒种的“忙”。“芒种”,其实就是“忙种”。
在每年公历6月的上旬,“三夏”(夏收、夏种、夏管)大忙开始了。这个时节雨量充沛,是一年中最热的时期,气温最高,农作物生长最快。同时,很多地区的旱、涝、风灾等各种气象灾害也最为频繁。这段时间,靠天吃饭的农民最辛苦,要跟天气抢时间,把地里成熟的麦子抢收起来,又要不失时机地进行播种,割麦插秧两头忙。夏收,对于我,记忆却是很深刻。
麦子泛黄时节,布谷鸟就准时飞来了……“咕咕——咕咕——”布谷是人们夏日生活、劳动的背景音乐。
江南大地上的麦子好像在一夜之间变得金黄,石榴花也好像在一夜之间开满枝头,火红一片。
当布谷鸟在田野里飞来飞去,开始欢唱时,父亲就会到田头走一回,会对我娘说,麦子熟了,该割麦子了!
分田前后,一到夏收,挥镰收割,每年如此
割麦子前,父亲从屋内一个角落取出上一熟用后用旧报纸包着的几把镰刀,父亲把磨好的几把镰刀一齐放进篮子里。父亲磨镰刀,先准备一条长凳,一块大的废品收购站弄来的砂轮,一块一面磨平的青砖,旁边放一只盛满水的木提桶。父亲穿了一件打满补丁的衬衫坐在长凳上,撩了把水洒在砂轮上,一推一拉来回地磨。割麦的镰刀都是当地铁匠打的,刀背厚实,父亲使劲地磨着镰刀,刀刃两面在砂轮上来回地摩擦,已见刀刃发亮,父亲换上细砖,时不时用手撩些水,又“嚯嚯”地磨起镰刀来,磨刀的声音很好听,我已听惯了这种声音。我喜欢看父亲磨刀刃,磨着磨着,父亲收起镰刀,眼睛看着刀口,伸出左手在刀刃上皮皮“锋头”,一把镰刀磨得好不好,锋利不锋利,用手皮一皮“锋头”就知道,种田人都懂。我12岁那年看父亲磨刀,也学会了磨镰刀。一天,父亲不在家,母亲要磨镰刀,我见状,一把抢过镰刀就磨,三下五除二把镰刀给磨好,母亲夸我磨的镰刀锋利好使。
每年麦收,我家一次要磨好五六把镰刀,到了地里,镰刀用钝了就换上一把。
割麦子不光是技术话,更是考验人的耐力和忍受太阳的炙烤。从早上开始,太阳慢慢爬高,地表温度在逐渐升高,升至四五十度,附近树上的蝉鸣一声高过一声。麦田里,热浪袭人,几乎没有一丝风,干燥、酷热弥漫在空气中。脚上的胶鞋烫得变形,闷热的空气夹杂着割麦时扬起的尘土,几乎让人透不过气来。豆大的汗珠顺着父母和我的额头流淌,滴落在麦田。
父母和我都是土地的守望者,看着麦穗一步步褪尽青涩到籽满粒饱;麦田在夏风的吹动下激荡起伏、翻涌成浪;麦芒在阳光之下、麦垄之上闪着那金黄的光泽……
我家有6亩多麦子,割完这些麦子需要一周时间,割麦子不可偷懒。我手握镰刀,站在太阳底下,一脸惆怅,母亲看出了我的心思,安慰我说:“饭要一口一口吃,割麦子也要一行一行割,我们慢慢割,总会有割完的那一天!”
在我十二三岁时,父母走进麦田一弯腰就要割上三四行,那时,我还小,一样的时间只能割个一二行,远远地被甩在后面。我长大后,我和父母肩并肩地在一丘地里割麦子,父母割一行,我也割一行。弟弟自然比我慢多了,落在后面,但弟弟也不会想着偷懒。
在地里弓腰割麦子,歇息的时间很短,父母在前头不断地会给我和弟弟鼓劲加油。
孩子们在地里拾麦穗
割麦子是个技术话,更像是艺术家在表演,抓住麦杆一大把一大把地割了往怀里靠,粒粒新麦带着醇厚的香味,在田野上空弥散。割麦子十分辛苦,热得难耐,弯腰麦田,镰刀不离手,累了,就直一直腰,继续得干。
白天割麦,头顶骄阳,每个人干得都是满头大汗,带在身上的毛巾会绞出半碗水来,一不小心就会中暑。到了下午五六点辰光,太阳落山时,母亲拖着疲惫的身子和我去捆麦。这时的我,腰酸背痛,脚上如灌了铅,走路踉踉跄跄,有气没力。夏天最担心的是天气突然变脸下起雨来,把割在地里的麦子打湿。
父亲每天会收听广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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