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谷鸟

散文王艳军长城脚下,我的美丽乡愁

发布时间:2022/12/1 16:48: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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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城脚下,我的美丽乡愁

文/王艳军

每个人的心里都有一个不变的梦,每个人的梦里都有一个安放灵魂的家。而我的这个家,永远是长城脚下,那个三面环山的地方。前面横亘着的逶迤的长城峻岭,两侧延伸着的绵长的支脉山峦,宛若一面胸膛、两条手臂,将我们紧紧环抱其间。那时,穿过狭窄村子的,只有一条崎岖不平的小路蜿蜒向北,逐着河转几个弯,隐藏了几处坎坷,荒凉了几里人烟,便将这里隔成了世外桃源。

山高日出晚,夜长人起迟。常常是伴随着牧羊人嘹亮的吆喝和几声脆鞭乍响,黎明被唤醒了。辛勤的牧羊人常常在天不亮就从家里出发,将羊群赶上高高的城山,而有时他们干脆就在炮楼里席地过夜。鞭声如惊雷穿过幽静山谷,回荡在黑暗上空,惊得山鸟边“嘎嘎”几声尖唳,边“扑啦啦”地拍打着翅膀飞向远方。紧接着几声犬吠,几阵鸡啼。然后就是“嘁嘁嚓嚓”,男人们陆续挑着水桶去村外淘水赶路的脚步声。各种声响混在一起,错落有致,组成了山沟里一支迎接曙光的晨之交响曲。渐渐地,东方露出了鱼肚白,灰色的天空逐渐勾勒出群山的模样。一缕缕炊烟缓缓升上屋顶,笼罩了山头。孩子们吃过饭抹了嘴背上书包一溜烟儿地跑出庄口,大人们则持着镰刀扛着锹镐下地了。

日上三竿,本该热闹的山沟却恢复了宁静。一如刚出生的娃娃,只是在清晨时分撒了一个婆婆娇儿,然后又继续酣睡了。

村庄睡着,高大巍峨的城山却是醒着。布谷鸟一声一声,唤来了春雨,啼红了杜鹃。漫山遍野的红色花海哦,清风将它们的香气摇来荡去,忽儿地沾上你的衣襟,忽儿地钻进你的心里,忽儿地又离你远去,就像秋千上的恋人,荡漾着你的爱情,摇曳着你的心扉。白色的羊群在山坳的碧草间休卧,若一片洁白的石,一片柔软的云。远远的,此起彼伏,是它们满足的“咩咩”的叫声。此时的牧羊人,就像他的羊儿,正悠然地坐在某处,轻甩着鞭子,哼着曲儿,看天上的雄鹰展翅飞旋呢。而此时的山,层层叠叠,与人相近,与天相接。站在长城上,犹如站在天边的巨人,看巨龙为你蓄势,白云为你停留,听山风呼啸,众峰朝拜,一声呼喊,百里回环。这种感觉,独天之大,唯我独尊。

至于夏日,山雾最为顽皮。它携着风来,带着湿去,是天上的洪,是缥缈的梦。有人说,城山上的雾源于天井。天井位于破楼(我们当地人自己给附近炮楼命的名,如黑楼,破楼,吊死鬼儿楼等)西一处宽阔平坦的草坪,口不大却很深,农人往下系石头,三天三夜未曾系到底儿。为了防止人畜掉入其中,井口已经用一大石板盖住了。当然,这只是传说罢了。雾起时,其实不只是天井,而是山上所有的石崖缝隙中都在汩汩地往外冒。它生着翅膀,驭着风,如脱困的野兽,像暴发的洪水,它扑天盖地迅猛漫延,从山顶到山脚,从一个山头横扫过另一个山头,很快淹没了你,淹没了村庄,淹没了整个世界,所有的生命都被它吞噬掉了。眼看着脚下生雾,眼看着被淹没,眼看着不知今夕何夕身处何处,如若周遭没有别人,这种感觉是相当恐怖的。可当你在恐惧中还没有缓过神来,一会儿,它又像潮水一样退去了,眼前立刻又还你一个清晰明朗的世界。这时,你会发现它已经沿着城山缓缓上升,变成了天上的云。而刚刚,它似乎就是和你开了一个很小的玩笑,让你感知一下自己的渺小,让你领悟到生命的奇谲与世事的无常变幻。此时,抚摸着垛口的一砖一石与烽火台上那些历史留下的疮痕,你会仿佛刚刚经历过惊天动地的硝烟炮火,禁不住感叹岁月的苍茫与悲壮!

古老的长城啊,千百年来,它就像一个温和慈祥的老者,在炮火的洗礼中饱经沧桑,在孤独的长空下岿然横卧。它用卓然于大地的雄浑见证着岁月的漫长,用不温不火的宽厚守望着它脚下的孩子。

山脚下的人,大都是快活的。他们像参透了人世间最深奥的道理,无论遇到什么艰难险阻,信念就像长城一样坚固,灵魂就像白雾一样洒脱,生命就像野兔、山鸡一样快活。像野枣、蘑菇一样,虽看起来毫不起眼,但品起来却津津有味。静默时,就像一株树,诸如门前的杨、路旁的柳、山上的松,那般普普通通,枯枝粗皮,土气沧桑。但是,他们头顶着天空,脚扎进大地,无所畏惧,无怨无悔。在靠天吃饭无力改变自然的年代,他们用最神圣、最庄严的举动呼唤着内心的渴望,用看似愚昧的行为却在表达着对土地、对大自然的无限敬重。

“求雨”就是其一。在我很小的时候,曾见过一群上山求雨的人。他们男男女女、老老少少,赤着脚,端着瓢,顶着炎炎烈日,在山梁之上倒退着行走,直至登上城山,围着天井跪拜祈雨。他们赤脚退行,要走十几里山路,甚至更远。他们走得很缓慢,不能说话,不能进食,也不能喝水,任石子磨破他们的脚掌,任烈日灼伤了他们的肌肤。记忆中那长长的让人震撼的队伍啊,犹如沙漠里的骆驼,坚韧、顽强。他们是神圣的,他们用最无声的话语,最古朴的情怀,表达了对人生、对每一寸土地、每一个生命的虔诚与敬畏。

如今,求雨的队伍已消失在时间的长河。我也由少年步入中年,小山沟亦从沉睡中苏醒过来,正推送着它的孩子们,一代一代,走出大山,走向更广阔的天地。

曾几何时,山沟里吃水再不用端着水瓢在井底淘了,米深凉润甘甜的地下清泉,直接流淌进家家户户;曾几何时,吱吱呀呀的毛驴车和土路上的“狼烟四起”都不见了,平整的水泥路拉直了山沟,载着孩子,迎送希望,成为山区开放的通途;曾几何时,“城山沟”这个名字,我再也不因它的贫穷而羞于提起,如今牌楼上的“生态文明村”几个大字,在阳光下那么煜煜生辉;曾几何时,秦承高速也被这里迷住,打了一个结,绕了一个圈,蜿蜒出上、下两个路口,就此流连休憩;曾几何时,长城脚下又开始建亭修路开发旅游了,飞檐翘角的金色小亭就建在我曾经刨药、捡蘑菇的山头,一级一级从山脚直上云霄的——那不仅是登向雄伟长城的,更是更高梦想的天梯!曾几何时,……

我的曾经的小山沟,如今正青春焕发,自豪地站上了通向城市的快车道。而她面前的古老长城呢,你来,它在;你不来,它依然默默地守候在那里,满目巍峨,一身苍翠。无论多少曾几何时,也难以让我写尽山沟的巨变;无论多少梦中回忆,也难以让我描绘出城山的绝美;无论时光如何流转,也磨不灭我对长城脚下的依恋;无论万水千山,也隔不断我与家的距离。

长城脚下,我的家乡啊,你可知道,萦绕在蔚蓝天空的,不是那缠绵悱恻的云朵,而是我对你不尽的思念;你可知道,流淌在我心间的,不是那小溪里潺潺的流水,而是一汪岁月无法冲淡的乡愁。

作者简介:

王艳军

笔名一土,女,教师,年出生,河北省青龙县人。业余喜欢文学创作,小说、散文、现代诗歌、古典诗词均有涉猎。诗词作品曾在《中华诗词》《陕西诗词》《榆林诗刊》《长白山诗词》《星星诗词》《燕赵诗词》《中国诗词选刊》《碣石诗词》《秦皇岛诗词》等各级刊物发表。年度“秦皇岛市优秀诗人”。小说、散文等曾在《海韵》《秦皇岛日报》《秦皇岛晚报》等报刊杂志发表。现为中华诗词学会会员,河北省诗词学会会员,秦皇岛市诗词学会会员,青龙县诗词学会副主席。著有个人诗词集《一土集》。

(来源:青龙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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