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转自:河南日报□古保祥“粽子香,香厨房,艾叶香,香满堂,艾条插在大门上,出门一望麦儿黄,这儿端阳,那儿端阳。”端午节,总是在布谷鸟清脆撩人的叫声中,洋洋洒洒地来到了人间。“寻花人隔绿帘语,布谷鸟忙深树啼”,布谷鸟,是麦子成熟的最佳代言人,更是端阳佳节的使者。布谷鸟是大地上的精灵,只需一声辽远呼唤,就将万物瞬间推进热烈的夏天。村庄里对农事再愚钝者,听见布谷鸟从大地深处穿越而来的叫声,都会下意识地抬头,看看云蒸霞蔚的天空,自言自语:麦收就要到了。布谷鸟定是闻见了成熟的气息,才敢在人间执着歌唱。布谷鸟的叫声注定让端午节与忙碌、成熟和火热联系起来。此时,艾草也粉墨登了场。艾草苦口,却是灵验药材,更可驱离蚊蝇。端午节前,通常是艾草成熟的季节。豫北乡下有种艾传统,无边无垠的艾草,高大苗条的身材,努力张扬着身躯,试图穿越季节的藩篱。端午当天,母亲总是将艾草扎成捆,绑在门闩上面。艾草的香与木质木闩的香叠加,让人微醺。我则与一帮小伙伴们玩斗草的游戏。古代端阳佳节,斗草一度是女性的专利。宋代晏几道《临江仙》“斗草阶前初见,穿针楼上曾逢”。《红楼梦》中也有女孩在大观园中斗草的描写。在我的童年乡村里,这是男孩最喜欢的游戏。不知名的草,各自擎在手中,相互纠缠在一起,拼力量拼智慧,看谁的草先被扯断撕烂。我通常不会选择弱小草类,马齿苋和地毯草都太柔弱,野牛草刚强有力,不好寻找。曾有一位伙伴屡战屡胜,我细看他的草,茎粗叶肥,却叫不上名字。后来听母亲说叫苦地丁,是味药材。我们最后又发现他作了弊,他在苦地丁中绑了条极细的铁丝。斗草不过瘾,我们又开始斗树叶。我常用硕大的梧桐叶子。杨树叶子太小,但其茎条有韧性,能轻而易举地将梧桐叶茎条撕烂。幼时玩具极少,花花草草、枝枝叶叶都是玩物。斗草斗叶正酣时,会听到母亲在村巷中喊着我们的乳名,家里的粽子出锅了。童年食物缺乏,天天巴着过节,舌尖总是想入非非。我们拿起粽子迫不及待撕掉粽叶,塞进嘴里,通常还未品出味道,就吃了个风卷残云。那时候,市场上很少有卖粽子的,粽子总是自制的。母亲做的粽子香甜可口,糯米的黏软与味蕾的渴望激烈碰撞,衍生出隐藏于内心深处的丰富想象。粽子的味道,艾叶的味道,让我们这些注定漂泊异乡的孩子,在以后每年端午节来临时,总会遥望故乡,突然热泪盈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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