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谷鸟

真实平凡又是一年麦黄时

发布时间:2022/11/14 8:37:08   

时光无言,流年偷换。转眄移时,又是一年麦黄时节。找个空闲,约三两个知己,走出城外,随便站在一处,放眼望去,便可看见那万倾麦田,在辽阔的豫北平原上,金波迭起,银浪翻腾。

我想,这个时候,最喜的一定是那徜徉其中的农人,戴着草帽,拿着锄头,像威风凛凛的将军,在即将成熟的麦垄间,来回地走着,欣赏着,也喜悦着。麦香醉倒了五月的风,流年充满了耐嚼的味道。

这个时节的麦子是最诱人的,像欲满未满的浅夏,炎炎烈日中潋滟着几丝暮春的清凉,那成熟的金黄中,还影影绰绰地闪现着点点青绿,很容易让人联想到,那些刚从成人礼上赶回来的大孩子,高高的个头儿,却总也遮掩不住眸子里的稚气。

小时候,每到这个时节,父亲常会从田中取些麦穗带回家,母亲把它们扎成束,放在灶堂口用火烤,直到浓香扑鼻。父亲找来一个簸箕,用手揉搓燎好的穗,焦黄的麦粒就像雨点似的在簸箕里弹跳。

伸手抓一把放在口中,轻轻一嚼,就能明显地感觉到口腔各处的唾液从四周袭来,接着再抓一把。父亲歪着头,一面用力吹去脱下来的糠皮,一面看着我笑。他的整个掌心都被染黑了,我的小嘴巴也被染黑了。在浅夏的黄昏,在自家的小院子里。

许多年没有吃到那种用火燎的麦子了,而每到麦黄时节,我还是禁不住儿时的兴奋,时常跑到某处的麦田边,像窃食的鸟雀,随手采一穗来,惬意地重温着早年的记忆。不顾往日的优雅,将其置于掌心,两手相对,用力揉搓,不过,却再也没有像小时候那样嘟起嘴吹风了。只是偶尔捏一颗脱皮的麦粒悄悄放入口中。

昨日下乡,又见一地麦黄,禁不住感叹岁月匆匆。无独有偶,没想到同行的人中,竟然也有与我一样童心未泯的知音。我们靠边停车,像返乡的故人,立在一处麦田边,闲说着今年的收成,也禁不住伸手取一穗来,像早已远逝的曾经。

布谷鸟应该快来了吧!不知是在昨天的什么时候,我好像听见了几语布谷鸟的叫声,不过我也不确定,因为当我细寻时,却始终没能再听到。在我的记忆中,布谷鸟是喜欢一边飞行一边鸣叫的,像殷勤的小号手,一路催熟着豫北的万顷麦田。

当年,母亲是喜欢聆听布谷鸟的叫声的,这个我可以确定。因为每当布谷鸟的叫声划过庭院的上空时,母亲的眉宇间总会浮现出一丝愉悦的光影。那神情,那姿态,总是那样耐人寻味。

母亲是不允许其他早到北方的鸟儿欺负布谷鸟的,我亦曾沿着母亲手指的方向,仰起头,在碧空如洗的天宇放逐视线,追寻布谷鸟的影子。其实,我也很喜欢布谷鸟那悠长的叫声,像催收的歌谣。

农人总是最懂时令的。花生,玉米,辣椒,这个时候,都开始在麦垄间穿种了。所以,掠过一片麦田,看见几顶逶迤的草帽,是不足以为怪的。勤劳勇敢的豫北人,在这片土地上,年年岁岁,播种着梦想,收割着希望。

父亲说,再过二十天就可以收麦了!我猜,现在每一个村庄都定是热闹的,农人们正忙着准备盛麦的粮仓,准备着装麦的麻袋,也准备着丰收的喜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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