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谷鸟

专访丨弗朗西斯哈丁性别不平等是无法回避

发布时间:2022/9/19 16:43: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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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丨何安安孙佳雯

在一部儿童文学作品中,如何囊括科学、宗教和谋杀等元素?如何让一部儿童文学作品具备供成年人思索的复杂情节和深刻的社会内涵?对于大部分儿童文学作家来说,这似乎是不可思议的事情。不过,英国儿童文学作家弗朗西斯·哈丁却是其中少见的佼佼者。

弗朗西斯·哈丁习惯于戴着帽子——黑色的帽子,而且是天鹅绒帽子,这种形象似乎让她更加贴合于自己的作品——那些波诡云谲却天马行空的暗黑魔幻故事。某位不愿意透露姓名的知情人士坚信,弗朗西斯·哈丁也许是邪恶的双生子。显然,在这个版本中,还存在着一位白色的哈丁,并且,是不戴帽子的。

弗朗西斯·哈丁,英国儿童文学作家,作品被翻译成多国文字出版,其中《谎言树》获年英国“科斯塔儿童文学奖”,并入围“卡内基奖章短名单”。

弗朗西斯·哈丁做过许多在平常人看来属于“疯狂”的事情,比如爬火山,钻进洞穴或被掩埋的街道,参加尸检摄影小组……而这一切,仅仅是为了写书。在弗朗西斯·哈丁看来,对故事的渴望是一种作家的本能。在生活体验中,她都不自觉地在脑海中提炼那些能构成故事的有趣细节:“我脑海中仿佛有一只精神错乱的喜鹊。”

六岁那年,弗朗西斯·哈丁写下了人生中的第一个故事,一个包含着下毒、死亡、恶棍等元素的故事。她坚信自己未来会成为一名作家,并在阅读和写作中度过了自己的青春期。直到今天,弗朗西斯·哈丁依然会在写作时想象那个12岁或者14岁的自己如何阅读这个故事。

童年时的弗朗西斯·哈丁,生活在肯特山顶上一个巨大的老房子里——显然,这样的房子总是充满故事,更不要说那些被灌入房间的呼呼风声——它们给这个当时尚且年幼的孩子带来了许多灵感。正如她自己所言,“它外面有一圈灰色的城垛,起风时房间里回荡着恐怖的呼啸声”。当然,这里并没有发生过什么鬼故事,所有的故事都装在这个孩子的脑袋里。

长大后,弗朗西斯·哈丁在牛津大学学习英国语言文学,整日沉迷于那些中世纪的高塔和教堂上的石像鬼。毕业后,她进入了一家软件公司工作。但,弗朗西斯·哈丁从未放弃过写作。

教堂一角的石像鬼。

弗朗西斯·哈丁必须感谢自己的作家朋友里昂·拉西特(RhiannonLassiter)——感谢这位朋友偷偷将自己的小说交给麦克米兰出版社的编辑——《夜间飞行》被迅速签约,出版后更是广受赞誉。这也给予了麦克米兰出版社编辑极大的信心,一口气签约了三部她的作品,让她得以专心写作。

在出版了多部儿童文学长篇小说后,弗朗西斯·哈丁相继斩获了英国“科斯塔儿童文学奖”与“年度图书奖”等奖项。几个月前,弗朗西斯·哈丁的“了不起的女孩系列”七部作品,在中国被结集引进出版。这些作品,被归入青少年成长小说之列;但在故事中,弗朗西斯·哈丁也投影了许多对社会现象的独特观察,甚至大量加入了女性元素,比如女孩对父权的反抗、女孩的自我定位,又或者是平凡的女孩拯救世界。

弗朗西斯·哈丁认为,性别不平等是无法回避的话题。因此,她希望能够借由自己的作品,打破世俗对传统女性的认知,消除偏见,让女孩也可以因为自己身为女孩而感到自豪。近日,借着中文版作品的引进出版,弗朗西斯·哈丁接受了新京报记者的采访,谈了谈自己的创作故事、灵感来源,以及社会生活对自己创作的影响。

我想象自己在为12岁的“我”写作

新京报:《谎言树》获得了主流文学奖“科斯塔儿童文学奖”的认可,英国小说家拉姆齐·坎贝尔也在一些采访中推荐了你的《布谷鸟之歌》。尽管被归类在儿童文学里,你的作品却出乎意料地吸引了很多成年人,在写作时预见到了这一点吗?你会有意识地调整自己的语句以扩大读者范围吗?

弗朗西斯·哈丁:我很高兴自己的作品收获了这么多成年读者的喜爱。但事实上,我在写作时主要还是考虑青少年读者会如何看待这个故事。我会想象少年的我,比如12岁或是14岁的我在读这个故事。

我并不会为了青少年读者降低语言难度,因为他们比想象中要聪明。我的小说有许多黑暗的元素,但主角们都是青少年,极少涉及到爱情、性和暴力描写。在过去,这使得人们很难对我的书进行分类,也很难界定我的故事是属于儿童文学还是青少年小说。在我看来,我的作品是为享受我故事的人而写。显然,这些人从十岁到九十岁都有,甚至还有几个非常聪明的九岁小孩!这些不同年龄的人,在读同一本书的时候也会有不同的发现。

弗朗西斯·哈丁与《谎言树》。

新京报:你六岁时写了一篇包含了下毒、假死和将恶棍扔下悬崖的故事,这个故事对于一个小孩子来说似乎过于黑暗。你在英格兰肯特的一个老房子里长大,这种童年经历对写作有影响吗?

弗朗西斯·哈丁:肯特山顶上的那座老房子,显然为我对哥特文学的喜爱打下了基础。它外面有一圈灰色的城垛,起风时房间里回荡着恐怖的呼啸声。可惜的是,我从来没经历过什么闹鬼事件。

那个故事,是在我搬到那之前写的。所以,我那些可怕的想象,也不能全归咎于那座房子。不过,在很小的时候,我和妹妹确实就对解谜有种特殊的迷恋。我们八九岁时成立了一个侦探社,你也猜到了,不怎么成功。我们花了很多时间跟着一个我们看着像贼的人,尝试用滑石粉和胶带提取他遗留在割草机上的指纹。当然,又是一次失败的尝试。

我猜,我那些黑暗的故事,主要是受童年读物的启发。小时候我们家全是书,父母经常给我和妹妹读故事。我至今还清楚地记得,父亲在夜晚的炉火旁给我们读“黑暗蔓延”系列小说的情景。

新京报:这其中一些作家对你产生了深远影响吗?

弗朗西斯·哈丁:道格拉斯·亚当斯(我十六岁时简直沉迷于《银河系漫游指南》)、特里·普拉切、阿加莎·克里斯蒂、雷蒙德·钱德勒、尼古拉斯·菲斯克、皮特·迪金森、玛格丽特·梅喜等。除此之外,我也喜欢许多十九世纪的小说家和诗人,比如丁尼生、狄更斯、威尔基·柯林斯、乔治·艾略特和勃朗特姐妹。

新京报:从什么时候起,确定自己想成为一名职业作家?

弗朗西斯·哈丁:我从很早以前就知道我想成为一名作家,写作对我而言,并不仅仅只是个爱好。我从十六岁起就一直参加各种写作比赛,向杂志投稿。我的许多故事后来都刊登在了杂志上,其中两个还赢得了一些奖项,这对那时的我来说是个莫大的鼓舞。我一直想着,等我写出了还不错的小说,就把它提交给出版社。

完成《夜间飞行》后,我对那本书并不是特别有信心,也在纠结是不是该先只提交五个章节。幸运的是,我的朋友,作家里昂·拉斯特,把它转交给了麦克米伦出版社的一个编辑,之后我就出版了我的第一部小说。

新京报:去年你的七本书一次性在中国出版(“了不起的女孩系列”),这套书在宣传中被称为是送给女孩的成长礼物。对于那些从未接触过这个系列的读者,你会推荐他们先读哪本呢?

弗朗西斯·哈丁:我的大部分书都是完全独立的故事,有着截然不同的人物、背景设定,可以从任何一本书开始读。《夜间飞行》包含着大量幽默的元素,《布谷鸟之歌》则有些阴郁气息,《面具人》讲述了一个古怪离奇的故事,而《谎言树》则适合那些对悬疑和历史小说感兴趣的读者。

当然,《布谷鸟之歌》一直在我心里占据着重要的位置。这个故事发生在第一次世界大战后,一位名叫特丽丝的少女生了一场大病。当她逐渐好转试图回归原来的生活时,一些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她失去了一部分记忆,而且总是感觉饥肠辘辘。她的父母似乎在对她隐藏些什么,显然这与她在战争中死去的哥哥有关。最可怕的是,特丽丝开始看见或听见一些难以置信的东西:她手中的剪刀突然动了起来,想要刺伤她;她醒着的时候总觉得有人在她脑海中窃窃私语;娃娃们开始移动,说话,尖叫……后面的故事,我就不剧透啦。

弗朗西斯·哈丁的官方网站。

性别不平等是无法回避的话题

新京报:从你的第一本书出版迄今已经过去了15年,人们从原本单纯的纸质书阅读中脱离出来。在你看来,无孔不入的社交媒体对青少年的阅读习惯和偏好产生了哪些影响呢?

弗朗西斯·哈丁:这个世界在飞速发展,对各个年龄层的人都有着巨大的影响。

我认为,如今读者们期待更多与作者交流的机会,不论是面对面交流还是通过互联网交流。作者们也更容易从书评网站和推特上获得读者的反馈和建议。我的一些小读者有他们自己的博客,也在联系我想要采访我。还有些人会以我的书为原型作画,每次收到他们的作品时,我都非常开心。我有时还会看见以我的角色为原型的同人文,那种体验太奇妙了。

新京报:你作品的主角大多是女性角色。《谎言树》涉及到了反抗父权的概念;《夜间飞行》讲述了一个平凡的小女孩拯救城市的故事;《布谷鸟之歌》讨论了女孩的自我定位。你是有意识地在书里引入了女性元素吗?

弗朗西斯·哈丁:我视自己为一个讲故事的人,所以不会将我的作品变成一个宣言或传达某种信息的手段。

诚然,在《谎言树》中,性别不平等确实是这本书的中心思想。当我构思整本书时,我意识到这是个无法逃避的话题。如果一个维多利亚时期的女孩想成为一名自然科学家,我就必须正视她所要面对的困难。不过,我的其他书对女性主义的讨论就少了很多。你会这么觉得,是因为它们的作者碰巧是个女性主义者。女性主义思想影响和塑造了我的许多观点,而它们在我的书中表露无疑。

现实生活中一些让我担忧或好奇的社会现象,的确影响着我的作品。但是,这并不意味着我会露骨地讨论那些时事话题,它们只是故事的一个层面。

“了不起的女孩系列”书封。

新京报:那么,这些让你担忧或着迷的社会现象如何影响你的写作呢?

弗朗西斯·哈丁:我十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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