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文/舟歌

“蜀国曾闻子规鸟，宣城又见杜鹃花。一叫一回肠一断，三春三月忆三巴”，这是李白的高唱。“独游千里外，高卧七盘西。山月临窗近，天河入户低。芳春平仲绿，清夜子规啼。浮客空留听，褒城闻曙鸡”，这是沈佺期的浅吟。简单一查，清代以前的诗人，曾写过“杜鹃鸟”，咏过“杜鹃花”的就有50多位。

美丽的“杜鹃”鸟，魂牵梦萦着“蜀人”的心扉。此刻，我想起了久藏在书柜底层的那部由中国林业出版社出版的《四川鸟类原色图鉴》，我想看看美丽的杜鹃鸟，想听听它感人的歌声。在“鹃形目”中，介绍说“杜鹃”包括有红翅凤头鹃、鹰鹃、棕腹杜鹃、四声杜鹃、大杜鹃、中杜鹃、栗斑杜鹃、八声杜鹃、翠金鹃、乌鹃、噪鹃等11种，真不知杜宇魂化的是哪一种杜鹃？

这些异彩纷呈的各色杜鹃几乎分都生活在四川盆地。它们除了个头大小稍微有别、毛色稍微有异，形状好像几乎都是一样的差不了多少。但从介绍来看，我认为棕腹杜鹃、小杜鹃、翠金鹃三种为彭州所独有，从乡土情感来说，我很希望杜宇王魂化的杜鹃就是它们其中的一种或全部。而头有“凤毛”的红翅凤头鹃、像小鹌鹑一样的鹰鹃、像小鸽子一样的四声杜鹃、像小芦花鸡一样的大杜鹃、像小麻鸭一样的中杜鹃、长着“板栗黄毛”的栗斑杜鹃、像小嘴哨一样娇好的八声杜鹃和像长不大的乌鸦一样的乌鹃，我这个从小就爱掏鸟窝耍小鸟的农村孩子，好像从来就没有见过。啊，对了，好像“凤毛”的红翅凤头鹃，我小时候确实见过，但我好像又把它认为是“斑鸠”的一种，只见其飞，不见其鸣。但是，无能怎样，我都不会同意“杜鹃又叫布谷鸟”的说法。因为，在我的心目中，布谷鸟的长相和叫声都和这书上所列举的不一样，和我小时候记忆中的形象完全不一样！

记忆中的布谷鸟要比这些“鹃类鸟”的每一种都要大得多，而且其“布谷（播谷）——布谷（播谷）——”，或大人哄小孩似的“不哭——不哭——”，或看见黄金金的玉米就想吃而发出的那种“包谷（玉米）——包谷（玉米）——”的叫声绝对不是我们四川盆地特别是川西坝子上的老百姓所叫称的那种“杜鹃”。我好像还在那里看见一本书，上面还说“杜鹃”还叫什么“贵阳鸟”，它的叫声是“贵贵——阳——，贵贵——阳——”。在我们这一带确实有“贵阳鸟”这种鸟，就在目前的春夏之交，在湔江河谷，在龙门山上，我们都会听见这种鸟在早晚时分的那种撕心裂肺的缠绵叫声。但在我的记忆里，这种鸟要比我目前正在翻阅的这本《四川鸟类原色图鉴》中“鹃形目”中的每一种“杜鹃”都还要大得多。我小时候，见过“布谷鸟”，见过“贵阳鸟”，还亲自抓到过“秧鸡子”，至少在读初中之前，我还没有听见过什么“杜鹃鸟”这个书面名字。

但是，在我的老家——彭州市葛仙山镇的乡下，我家院子里，到是有一种鸟，我对它的印象很深很深。它的形体和形状和眼前书上的这些“鹃形目”的鸟儿差不多，好像要大一点点？羽毛的底色为灰黑色，黑白相间，尾长如喜鹊，它常常将巢修筑在房檐朽木的枯洞里，或土墙的缝隙里。我抓这种鸟，是相当有经验的。只要看见它们“夫妻”在院子里的某一个地方飞来飞去，我就耐心地在附近寻找，最后总会在几间房子远的一个墙洞或是一个房檐的枯洞里发现它们的“家”。然后，用一个小梯，很容易就可够着它们那不高不矮的巢。巢里往往有那么四五个鸟蛋，绿茵茵的，和鹌鹑蛋差不多大小。不要惊动它们，悄悄离开它们的巢，假装没看见，没去过它们的家。过上一周左右，再去探看，“哇——!”，刚孵化出来的幼鸟，光胴胴的，肉裸裸的。幼鸟还没有睁眼，它们以为是父母觅食回来，全都张起比身子还要大的嘴喙，等待我的喂养。这段时间，我会常常看见，那一对“老鸟”衔着食品在鸟巢的附近飞来飞去。不到一个月，小鸟长大了，就在院子里的某一些蔽静的角落练习飞翔。记忆最深的是它的叫声，真的是清脆悠长，鸣叫时常常在突然之间亮出细柳一样的红簧舌头，好像真的就是在啼血？

春暖花开，生机勃勃。当我再次来到位于“鹃城”郫县城区西南角的“望丛祠”时，一股思古怀乡的特殊情感便油然而生。情不自禁地又想起了“杜宇化鹃，子规啼血”这个美丽的故事。我漫步在苍松翠竹之间，游走于亭台楼榭之上，驻足在高高的楠木和香樟树下，历史和现实顷刻间交融在了一起。“望帝陵”和“丛帝陵”，这两个看似矮矮的土丘，在我的眼前突然间变得异常的高大起来。巍巍岷山、涛涛湔江、沃野平原，从我的心灵上一一划过，最终使我自然地在这里的每一处风景前面，虔诚地，巴心巴肝地，伏伏贴贴地躬下了腰身。头上，一只只白濩在盘桓；耳边，一只只杜鹃在飞鸣。我的心灵被再次地插上了“回家”的翅膀，飞向湔山，飞向平原。

《黄昏》（4）：你还在路途上徘徊

你还在路途上徘徊

你还不回家

你又在玩弄石子的游戏

像大海玩弄无家的星星

你不要去掏鸟窝

你不要去捉青蛙

你不要在路上打扰小花的梦

你快回来吧

妈妈在家等你

黄昏唤醒了我的记忆

妈妈，你送走我的那一刻

又把我唤回

妈妈，你说爸爸的世界多美

那是启明星的摇篮

那是晨曦的故里

我要去，我要去

我要去帮助爸爸在黑暗中耕耘

顾问：朱鹰、邹开歧

主编：姚小红

编辑：洪与、邹舟、杨玲、大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