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马桂明

原创作品莫搬运，看看即可。

‘布谷、布谷，快快布谷，快快布谷……’口哨声学着布谷鸟的欢唱。

“别逗了。快来吃饭。”姥姥端着碗筷摆、端过汤锅扽在小桌子上……

“喝粥吃鸡蛋吃大饼子，长高高的长胖胖的……”姥爷掀开被子帮着穿衣衫，叽咕着：“上学去喽～。小小人儿上学堂，小小小手翻书忙，学东学西学文化……”

小手弯拳夹着衣袖角儿、抻手臂入了外衣的袖管儿，“爸爸妈妈啥时候回来呀？”

“快了快了。布谷鸟叫的时候就回来了。”姥爷微微褶皱着嘴唇吹、模仿着布谷鸟的叫声‘布谷，快快布谷……’

“快点快点。上学迟到啦～”姥姥奔近前，梳子梳皮筋扎。

“老婆子真烦人，”姥爷帮着穿好小鞋子，瞪着眉眼看着皮筋扎好，一下、抱着走，“迟到一小会儿，又不是真的上学的……”

“姥爷～”我小手揪着姥爷嘴唇嘟成噘嘴的模样。

“吹，吹口哨……”姥爷笑弯了眉毛，吹、‘布谷、布谷，快快布谷……’

我嘟着嘴唇吹，嘘嘘着吹，‘布谷……’

“女娃子不要吹口哨……”姥姥跟在身后叨叨。

“姥爷教的。”我扒着姥爷的肩膀冲着姥姥扒拉眼皮‘嘞嘞’做怪样。

“男娃女娃，七岁之前莫分清。皮一点的娃娃才聪明哩。”姥爷抱着坐膝头。

“姥爷是男的。”姥姥推过腾腾香味的小米粥碗，瞪眉眼。

“我也是男的呀。”

“你个糟老头子，看看你干的啥事。啊？好好的女娃子……”姥姥叽里咕噜着，“回头收拾你。”

姥爷抱膝头稳稳坐、一手团着大饼子，侧着头吃着。我仰着脑袋看……，姥姥抢过来、抱在膝头，汤勺舀着粥、噘嘴吹吹凉、递嘴香……

柳芽吐绿细雨霏霏飞，夜朦灯影雾霏霏非。我扶着冰冷的窗帘布条条，看着窗外，一会儿笑一会儿愁……

“欣欣～”

急擦脸，疾步回。“姥姥？”我凑到跟前、俯身小声喊。

“糟老头子是不是走了？”姥姥低喃的声音有点模糊。

“医院呢。”我大声声地说，蹬掉鞋子就着被子、蜷着身子附着姥姥的耳旁、娇娇调侃道：“咋哩？想姥爷了？”

“想了。”

“姥爷又没事。过两天就回来了啦。”

“吹个口哨好不好？”

“女娃子不能吹口哨的……”

“布谷鸟的口哨。”

我噘着嘴唇嘘嘘……

“老头子走了。”

“姥姥瞎说话。”抓着姥姥枯瘦冰凉的手，撒娇道：“小孩子莫乱说，乖乖长高上学堂……”

“吹个口哨，就是那个布谷鸟的叫声，”姥姥翻手攥住我的手，急急地说：“他真的走了。”

“姥姥～”

“别骗我……”

“没，没有，真的没有。姥姥想多了啦，姥爷真的没事……”

“吹个口哨，布谷鸟的口哨。”姥姥眯瞪的眼睛忽然有些清亮。

我回应姥姥紧攥着的手，噘着嘴唇纹纹、小心小声地吹着，‘布谷布谷，快快布谷；布谷布谷，布谷粮仓……’

黑纱缠身，阴雨霏霏、叮咚水声震耳畔，哨声哑哑着吹奏，‘布谷布谷，快快布谷……’

‘布谷，布谷，快快布谷……’濛濛细雨的柳树、草丛。我循着声音找呀找，哑着口哨声音唤，没有看到布谷鸟的影子。

年3月20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