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谷声声催耕忙

文/程兆强

最近几天清晨，总被鸟叫声吵醒，起初不敢确定这鸟是不是布谷鸟，细听了几回，笃定它就是布谷鸟。多年前，每到春夏交接之际，我都能听到布谷鸟的叫声，而听到它的叫声，会想到田里的麦子快要成熟，过不上十天半月，就要挥镰收割。后来，家里耕地被征用，不种麦子了，再后搬进了居民小区，便很少听到布谷鸟叫了。

布谷鸟又叫杜鹃鸟，传说是古蜀国王杜宇死后化身的。周代末年，七国称王，杜宇在蜀称帝。杜宇是历史上有名的开明帝王，晚年时，蜀地洪水为患，民不得安，他令鳖灵治理水患。鳖灵察地形，测水势，疏导宣泄，消除了水灾，人民得以安居乐业。鳖灵治水归来后，杜宇因他治水有功，自愿把帝位禅让给他。杜宇禅让后，退隐山林，死后羽化为鹃鸟。杜宇在位时教民农耕，死后化为杜鹃，亦不改本性，每到春耕春播时节，不忘呼唤“布谷”“快快布谷”，提醒农人不误农时，及时耕作。

布谷鸟模样和鸽子相似，只是身材比它小，且细长一些，羽衣上身呈灰色，腹部是横向斑纹。布谷鸟叫声清脆洪亮，富有情感，听久了会觉得里面有一种凄凉悲戚。这也许与它的另一个传说有关。据说，布谷鸟叫声有两声、三声、四声之分，于是有人对其进行了分类。我听到的布谷声是两声和四声，用文字写下来是“布谷、布谷”“布谷布谷”，把它“译成”文字是“快熟、快熟”“麦子快熟”。听到布谷鸟叫时，我家里的麦子即将成熟，已开始准备割麦子。妻的娘家也种麦子，她们那里的布谷声是“咕咕、咕咕”“咕咕咕咕”，把它“译成”成文字是“光棍、早起”“麦子已熟”。那里的人还给布谷鸟起了个“咣咣早熟”（音）名字，并且，“咣咣早熟”催耕声有了特指对象———村里的懒汉和光棍，呼喊这些懒散之人，不能再像往日那样贪贪睡玩，该早早起床，抖擞精神，准备收割麦了。

好久没有听到布谷鸟叫了。听到布谷鸟叫后，我想起了割麦子，还有认识的一个人。这个人六十多岁，现在还是一个单身汉，如果不赶紧娶媳妇的话，恐怕要打一辈子光棍。我始终不明白，这个男人个子高，长相不差，以前家里也不太穷，可是硬生生的没有娶上媳妇。后来知道，没娶上媳妇，责任出在他身上，他平日里做事懒散懈怠、拖拖拉拉，干什么也没有长性，再加上又喜好跟人抬杠，有理没理都抬。其实，别人是给他说过媳妇的，本家亲戚、街坊邻里、热心大婶大嫂，人家不图礼物，不怕跑腿，为他牵线搭桥。可是，他不识好人心，人家帮忙，他不领情，还说风凉话，时间久了，便没有人再上门为他说亲了。时光匆匆，岁月流水。三四十年转瞬过去，父母已亡，姊妹兄弟各自成家，可他还是独身一人，独居一处。前段时间，听说他已吃上低保，晚年生活总算有了保障。

布谷鸟叫了，“布谷、布谷”“布谷布谷”——“快熟、快熟”“麦子快熟”，“咕咕、咕咕”“咕咕咕咕”——“光棍、早起”“麦子已熟”——布谷鸟叫了，麦子快熟了，布谷催耕了，农人们该早起了。其实，农耕早起，也不单是在这麦收季节。

壹点号花开春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