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遐想

作者于顺民

这几天去“小市儿”（烟台对农贸市场的通俗称呼），见摊点上的月饼明显地多了起来。回家一看掛历标注，噢，农历中秋节快到了！

于是，关于中秋的一些故事在我的脑海中缀联成篇，形成下面的短文。

（一）最特别的月饼

说到中秋节，马上想起来“月饼”。月饼可能是馅料最多样的一种糕点了：蛋黄、五仁、八宝、什锦、枣泥、豆沙、椰蓉、菠萝、栗子……，南式月饼馅料还有火腿甚至海鲜等，各式月饼可谓五花八门、各有千秋！而给我留下了最深刻印象的，却是在廿五基地安全营计算机室的一个中秋节上吃到的！

那天，司务长商和平（就是写十六字令〈看，油泼辣子biangbiang面，真好吃，热得满头汗！〉的那位。详见回忆录《增添一抹亮色》一文）叫我们到炊事班领月饼面皮和馅料，各班、组自己制作月饼生坯，交炊事班统一烤熟后发还各班、组。

面皮是用胡蔴油调面粉加糖制作的。为了省钱，所用的糖不是白糖而是红糖。面皮颜色本来就应该是棕红色，正好与面皮烘烤熟后的颜色一致，吃不出什么区别。

这里的“胡蔴”是晋西北高原上独特的食用油料作物。在很多医书中，胡油或蔴油是指芝蔴油。各位可不要把胡蔴油当成了芝蔴油！

馅料居然是加糖的土豆泥，这可是前所未有的！当时我们连队是一类灶（最低灶别），标准是每人每日四角多钱。菜里几乎不见油星，平时连好一点的蔬菜都买不起，哪里能舍得购买好的月饼馅料呢？但当月饼制好后，大家却齐齐说道“真好吃”！

多年后我对老伴说起，她好一顿调侃我们的味蕾功能！其实並不是我们的味蕾功能退化了，而是在那个年代，我们的伙食太差了，大家对美食的要求标准降低了！

这使我想到：当朱元璋做乞丐时，那些乞丐同伴用烂菠菜、坏馒头和馊豆腐做成叫作“翡翠珍珠白玉汤”的充饥物，被朱元璋吃得津津有味。以至于坐上皇位后仍然念念不忘！

菠菜、馒头、豆腐，已经不再烂、不再坏、不再馊。尽管皇家厨师用尽混身解数，可再也做不出当年的乞丐皇上口中的那种美味了！那些为洪武皇帝朱元璋烹饪“翡翠珍珠白玉汤”而被杀头的厨师们何其冤哉枉也！

（二）八月十五杀鞑子

在我年幼时，每逢吃月饼的时节，那些“邻家姊妹”或“邻家姆妈”都会重复一个古老的故事，叫“八月十五杀鞑子”。所谓鞑子，是对元朝统治者的蔑称，他们对老百姓非常严酷。为防止人民造反，规定全村只准用一把菜刀，用铁链锁在井台上。人民苦鞑子久矣，于是秘密串联。在月饼馅里藏信件，“飞檄传书”，约定八月十五起事杀掉统治者以报冤仇，于是流传下吃月饼的习俗。

这故事虽似乎有理，但我总觉得“编造”的味道太浓。为啥一定要用月饼传达号令？地下工作者都知道，连电话号码都只能脑子里记忆而绝不可形诸文字，何况涉及造反的超级机密事项呢！怕是仿照秦始皇“聚天下兵器于咸阳，铸十二铜人”的记载，杜撰出来的故事吧！

这几年，随着生活的提高，人们对月饼的喜爱越来越淡漠了。况且治国理政者不断提倡民族融合，那杀鞑子的故事也淡出了人们的记忆。现在的孩子恐怕早已不知“傻达子”是个神马东东了！

（三）忆起一则对联

这个故事与我黄县一中的副教导主任孙孝逊先生直接紧密相关。

孙先生和另一位教语文的栾老师，经常在学校主楼门口张贴自创的诗文。孙先生曾公布了他的作品，题目《半夜二更半》。说一位书生得上联题目“半夜二更半”，苦思不得下联。冥思苦想，竟至丧命，变成了一只鸟儿。边飞翔边不停地叫着“半夜二更半”，声音凄惨至于啼泣出血。此鸟即“杜鹃”，又称为“杜宇”。古诗文中，所谓“杜鹃啼血”一语即指此。

在我国的文学观念中，这鸟儿终生与悲哀相伴。有说它是某蜀国君王（即名为杜宇）死后所化，哀其国败亡，终日啼泣不止。而孙先生之文把它说为求联语不得的书生，同样是令人洒泪的！

照孙先生之文说，不知这书生变的鸟儿哀鸣了多少年，终于有一天，一位饱学之士仰面吟诵出下联“中秋八月中”，才使得这鸟儿心满意足了。你看：一夜为五更，那么半夜即为二更半。秋季为七、八、九月，中秋为八月十五，既为八月的正中，也是整个秋季的正中，太贴切了！

我不谙鸟类知识，不知杜鹃是否就是布谷鸟？如它们是同种鸟儿，那我可就知道布谷鸟的叫声“布谷…布谷…”在我的家乡则被说成是“光棍…好过…”。布谷鸟身后常常会有一只叫着gei、gei、gei…的鸟儿，老乡们说那是布谷鸟的傻老婆发出来的傻笑。我想这应该是由“光棍…好过…”自然生发出来的情节。

东拼西凑、搜索枯肠，写成了这篇小文章，应该就此搁笔了！

写于.9.10

作者简介：于顺民，男，l年9月出生。曾读于山东大学62级数学系，毕业后参军入伍到国防科委廿五基地。曾荣获基地科技成果三等奖，获聘计算机软件高级工程师。历任技师、专业组长、室主任、基地训练处处长等职务。年转业到农业部下属单位任处长等职务，此期间被聘任为国家安全生产专家组成员，年退休。喜爱读书写作，偶有作品发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