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蒙山樵夫

布谷声声唤春耕，这是农家春耕春种的一景。经常想起那句有名的唐诗“春种一粒粟，秋收万颗子。”出生在农家，成长在田间。对于春耕春种有着深刻而清晰的记忆。

我们小时候的记忆里，春分一过，父亲就要忙着收拾钢镐、铁锹、铁耙、犁具、绳索。爹常说：人误地一时，地误人一年。种地特别要抓住时令。从很小的时候，就跟着父亲背会了二十四节气。我觉得也是奇怪，父亲识不了多少字，可是这二十四节气歌背得烂熟。父亲告诉我不仅是他，老家的大人们只要种地，就得懂这节气。这节气歌是祖辈流传下来的，是耕种的号令。所以，我上小学的时候，课本上就有二十四节气歌。老师一教，我就会了。因为，跟着父亲在田间早就学习过了。

春耕是很辛苦的活计。父亲把这些收拾好的农具放在独轮车推着，等来牲口来犁田。老家的牲口给谁家犁田，谁家就要给扶犁的老把式和牲口管饭。娘就把平时舍不得吃的白面拿出来，烙个白面饼，炒个青椒鸡蛋给扶犁的老把式人吃。爹很爱惜牲口，给牲口准备好干地瓜秧和豆饼。把人和牲口都招待好了，这地耕深，土坷垃耙得细碎，土层松软。就像给种子准备好了襁褓，播种下苗全苗旺，有个好收成。遇到地边子，耕不到的地方。父亲就带着我们用头刨起来，石头多的地方用钢镐把石头起出来，垒在坝子上。地边的茅草特别可恶，生命力很顽强，根系粗壮，父亲就用头刨很深的土，把茅草都刨出来。刨出来的茅草跟有甜味，也有水分，我们就去喂耕牛，这黄牛很喜欢吃。

真的把田耕起来，春种其实就轻松多了。父亲总是把耕起来的细土层，用铁耙子搂成田埂，在这田埂上下种，这种子就像睡在厚实的棉被上。很容易发芽育苗，这田埂就是种子的温床。

到后来，特别是改革开放以来，机械农机具纷纷来到田间。那种手扶拖拉机，安上犁子，比那耕牛快多了，比耕牛更灵便。老家人真的喜欢这省力省时的铁犁子。

今年春天，这个庚子年虽然新冠病毒很凶残，在全球攻陷了二百多个国家。可是，由于群防群控措施得力，白衣勇士以命相搏与病毒英勇奋战。我们国家的抗疫斗争初步获得胜利。这清明刚过了7天，一场及时雨下来了。农谚说：谷雨前后，点瓜种豆。还有七天就是谷雨了，还真是播种的好时节。内侄一直做着服务三农的生意，经销农药地膜化肥，天天把货直接送到田间地头。他的嘉誉农资公司很受农民欢迎。也赶上个周末，我就跟着他的送货车，到雨后的田间，看看耕种。也算是乡村一日游。

天朗气清，惠风和畅。这雨真来的及时，天晴得也及时。天边地头银花青葱油绿，很是茂盛。整好赶上周末，城里上班的人也大多回到老家帮助耕种。我随着内侄的运货车来到地头，跟正在点种花生的农户攀谈。这家有个漂亮的姑娘也来帮忙，一问才知道是学医的大学生。因为疫情在家网上上课，今天周末网课停了，借着机会给爹妈帮忙种花生。看着这姑娘干活还真是利索，农家长大的孩子，现在也很娇气了，很少有下地的了。这姑娘在田里干活，我夸赞了几句。这丫头说，上学这么多年也还是第一次有机会在家帮忙干活。要不是在家躲避疫情，还真少了这份劳动体验。说着是灿烂的笑容。真是个好孩子，夸了几句这丫头，这丫头干得更起劲了。

站在地头，极目远眺，远山一片嫩绿，田里渐次播种。这雨后春天的田野，也不时传来布谷声声。这声音是四音节的，好像在催促着人们“春耕春种”。这真是有灵气的鸟儿，唯恐人们贻误农时，唯恐人们耽误耕种。我觉得这布谷鸟肯定不放心那些懒惰的人，像我父亲这样的种田人，肯定会得到布谷鸟的喜欢。从小就喜欢在春天的田野里听着这布谷的叫声，还真是没见过它的模样。父亲常说，这鸟是天上的使者，是神鸟，我们只能听到它的叫声而见不到它的踪影。对于在田里忙碌的农民来说，只知道干活，谁去关心这布谷鸟长得什么样子。听听那有节奏的叫声，就足够了。好像在为田间的劳作伴着旋律喊着号子。我真是太喜欢这布谷声声。布谷声声唤春耕，多么善解人意的灵鸟啊！

回到家，整好赶上闺女的老师来家访。这几个月一直是停课不停学，老师们利用网络组织孩子们上课。老师今天来检查孩子的上课情况，因为是同行，跟老师细致地交流。疫情期间，老师们精心备课，认真组织上课。从没因为疫情耽误孩子们的课程。我真的对我们这些同行肃然起敬。“人误地一时，地误人一年。”如果孩子们在疫情期间荒废了学业，那真是贻误孩子的一生啊！说到这里，我对孩子的老师表达了由衷的敬意。在这个季节里，我们的教师同行们也在进行着紧张的春耕春种，他们是帮着孩子们播下梦想的种子，收获着理想的成功！

“绿遍山原白满川，子规声里雨如烟。乡村四月闲人少，才了蚕桑又插田。”在这样的季节里忙于春耕春种的是田里的农民；帮着孩子们播种梦想的是辛勤的园丁。他们都是这个季节的播种人。在我们这样的国家里，我们战胜了疫情，我们播种着希望，我们肯定要在收获着伟大的梦想。

“布谷布谷”的四音节歌声又在传来，布谷声声唤耕种，这是多么动人的劳动场景。

（写于年4月12日，农历庚子年三月二十日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