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松花江南岸的二龙山脚下,流淌着一条清澈的小河。它蜿蜒穿行于碧绿的原野上,两岸到处都是一片片大大小小的湿地沼泽。小河全长不过三五十里,落差很小,流速缓慢,却形成了一道独特的风景,被称为鸟河。
一条名不见经传的小河,怎么会跟鸟扯上关系呢?民间有几个不同版本的传说,个个富有浪漫色彩。
“鸟河”在满族语里是“江汊子”的意思。
相传清朝乾隆初年,有个巡察使因为地方上的一份呈文久久不能结案,亲自到宾州地界视察。这位父母官很注意体恤民情,常常利用办案之余走访各地,了解民间疾苦。一天,他只带了一个随从来到二龙山下探访,看看天色尚早,就顺着山花和茂林攀援而上,一直爬到山顶。巡察使站在山头放眼四望,只见二龙山北坡的嶙峋岩石下,的一湾小溪正顺坡而下,静悄悄地向远方流淌。在绿油油的原野上淌成了一条小河。这条小河状如一只展翅飞翔的小鸟,灵动中带着生机。巡察使突发奇想,何不顺着这条小溪走下去呢,这样既可以浏览沿途风光,又可以体察民情,一举两得嘛。想到这里,他和随从一前一后,把着树身往坡下滑出溜下去,不多时就来到了那条小溪旁。溪水是从岩石深处流淌出来的,在岩石的落差处形成了小小的瀑布,发出“哗哗”的声响。主仆二人坐在岩石上捧起水来洗了把脸,又把背在背上的葫芦灌满了水,沿着小溪向前走去。
出了二龙山,小溪变成了小河,河水清幽,水势平缓,河边上有许多正在捕鱼捞虾的孩子和洗衣摘菜的妇人。巡察使相中了一条小舢板,船主人是个十四五岁的孩子,巡察使跟他一说,小孩子快活地跳上小船,撑起船篙,划着小船向下游驶去。随从从兜里掏出几个大钱递到孩子面前,他笑嘻嘻地说:“我不收钱,只想要个好!”
小船在碧色满目的平川上环转迂回,飘飘摇摇十分惬意。天空中阳光明媚,微风轻抚,原野里绿浪翻滚,鸟儿鸣唱,鱼群在绿波中时隐时现,景色真是美极了。顽皮的小船主接连不断地给巡察使讲述当地的大风小风,黑土黄土,老百姓吃啥喝啥,怎样祭祖,怎样敬神。说到热闹处,巡察使不觉竟被孩子口中那纯朴的民风趣事逗得放声大笑,竟忘记了旅途的疲劳和办案的烦恼。很快,小船就来到了小河的尽头,前面就要进入松花江了。这时,那孩子突然有些惆怅,指着大片的苇塘和泡泽说:“梁豆家家堆成山,鱼虾户户吃不完,苇子多得割不尽,可惜百姓苦,手里就是没有钱。”
下了小船,巡察使恍然大悟,噢,刚才孩子说的‘不要钱,只要个好’,就是要给老百姓要个方便呀。于是他决定上奏朝廷,立刻在小河的入江口处修建一处水陆渡口,供来往军民舟楫之利。巡察使给乾隆的奏折中写了这么两句话:“松花江畔富饶的,白石港湾有鸟河。”从此,小江汊子被赋名为鸟河。
还有个离奇的传说,说是从天上俯瞰人间,有一只大鸟正向南飞翔,羽冠长尾,俏颈坤腰,俨然飞禽之王凤凰的化身。
相传凤凰曾经是一只极不起眼的俗鸟,个头很小,羽毛也不漂亮,丝毫没有过人之处。可是凤凰却特别勤劳,不像其它小鸟那样吃饱喝足了只会站在高处叽叽喳喳乱蹦乱跳,甚至冬天来了也不知道提前筑巢垒窝,做好过冬的准备,直冻得躲在背风处“哆啰啰”乱叫。
凤凰从早到晚忙个不停,不是到山林里去采摘果实,就是翻晒仓库里储存的粮食,甚至碰到别的鸟们丢掉的种子都要一颗颗地捡起来送进仓库去。鸟儿们看到凤凰捡拾它们扔掉的东西都很不屑,嘲笑她寒酸得像个捡破烂的,是个财迷心窍的大傻瓜。
有一年普天大旱,地上的小草都被晒干了,树木的叶子也枯萎了,连无处不在的昆虫都失去了踪影。凤凰居住的地方几百里内光秃秃的寸草皆无。鸟儿们找不到吃得了,直饿得头昏眼花有气无力的,再也没有了站在枝头唱歌的精力。凤凰把这一切看在眼里急在心上,它毅然打开了自家的仓库把多年积攒下来的干果、草籽、各种食物通通拿出来分给了小鸟们。有了凤凰的无私奉献,鸟儿们才保住了性命。
旱灾终于过去了。为了感谢凤凰的救命之恩,鸟儿们决定每人从自己的身上选一根最漂亮的羽毛送给凤凰。大家又推举歌唱家百灵鸟把最拿手的歌儿教给了凤凰。
凤凰的生日到了,还没等太阳出来,鸟儿们就集中到了凤凰居住的山坳里,一起动手编织了一件百羽衣。百羽衣特别漂亮,不但浑身上下金紫金磷的还带着几根长长的翎子。太阳就要升到头顶了,大伙把百羽衣披到了凤凰身上。凤凰收到大家的礼物高兴极子,它迎着太阳跳起了欢快的舞蹈。
从那以后,每逢凤凰的生日,四面八方的鸟儿都会飞来为它祝贺,形成了“百鸟朝凤”的宏大场面。
鸟河得名,不仅因为它的形状跟展翅的凤凰十分相似,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每到春夏秋三季,这里总是百鸟和鸣,鸟语花香。
还有一个传说,说鸟河两岸水草丰美,很适合鸟儿生长繁育,是各种禽类理想的伊甸园,因此数以万计的鸟儿集聚于此,鸟河成了鸟儿的天堂。
早年的时候,鸟河西边有个很大的泡子,形状像一只巨大的脚印,人们叫它“佛脚泡”。泡子的水浅面积大,沟汊连连芦苇丛生,是老鹳、丹顶鹤、大白鹭这些涉禽的天下。除了红嘴水老鸹、黑颈水鸡、红头潜鸭、鸳鸯和丑鸭以外,一般的水鸟不来这里。
在鸟河的东边还有一个更大的泡子,形似葫芦瓢,水深难测,人们管它叫葫芦泡,是大小天鹅、黑天鹅,鸿雁、豆雁、斑头雁,鹊鸭、瘤鸭、绿头鸭这些游禽的理想栖息地。至于那些信天翁、叼鱼郎还有黄莺、画眉、白脸山雀、黄疸、紫背雨燕这些飞禽都在沿河岸壁的土棱子上建立巢穴,鸟窝一个挨着一个,密密麻麻的。
四声杜鹃、布谷鸟、老鸹、灰喜鹊这些中小型攀禽,就在岸边不远的柳条通子里絮窝。河里、泡子里的小鱼小虾密密实实,给它们提供了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食物,因为没有任何袭扰,这些鸟儿无忧无虑地繁衍生息,每天饱餐之后,就成群结队地在蓝天中飞翔,每当它们飞起来的时候,像云朵一样遮天蔽日。
每当它们落下去的时候,一个挨着一个覆盖了整个河段。河里漂游的都是鸟,形成了鸟的河流。“鸟河”之名由此而来。
鸟河是童话的故乡,更是松花江流域鸟儿的天堂,它像一只展翅飞翔的大鸟,成为家乡的一道美丽风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