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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月上西楼
图
网络截图
说着过着,人已中年。我们这代人虽然没法与在艰难年代中吃了太多苦的父辈们相比,却是“生活虐我千百遍,我待生活如初恋”,一个个昂首挺胸着坚强度过。
最近抽空带着妻儿回了趟农村老家。走在五月的乡间小路上,两边是绿油油的麦田,若沿着田埂缓步向前,脚下阵阵松软,眼前是一片生机盎然的画面,泥土不时散发出淡淡的芳香。若心情惬意,欣赏蓝蓝天上朵朵白云爬过那些矮矮的山丘,好像它们要寻一幽处来暂时休憩。
偶尔被春阳抚摸,或是淘气的春风吹过脸颊,陶醉于五月麦田里起伏着的麦浪,手心里传来被稚嫩麦芒淘气的刺痒,有种一直痒到心里去的感觉。
有时会给孩子们讲起我的童年。那时在春天如何爬上老街的榆树上掏鸟窝;夏天,又结伴去大板桥下河摸泥鳅的经过;还有满大街捡冰棍棒来换老冰棍时一起分享的幸福。或大家传看一本小人书、玩一盒军旗、跳一根大绳、一起推铁环、有时偷偷骑上父母的自行车来体验一番别样的速度与激情的感觉。我们的童年是多么快乐幸福,没有任何压力且那么朝气蓬勃!
人生的味道,我想也许只有经历丰富的人,才能明白吧。书本上的,仅是书本上的。曾经,春天就像一本丰富多彩的书,每一页里都充满了纯真而青涩的梦。
曾经对“人生”的感念,从教科书里开始装进了我们一个个懵懵懂懂的小脑袋。而那些奔跑在春天阳光下的白网鞋与兰网鞋,蹦蹦跳跳着撸下一串串青涩的榆钱挥向空中,偶尔快乐是随每束灿烂的阳光与心怡的他(她)目光瞬间相遇后又匆匆地互相躲避,而彼此的小酒窝里早已盛满幸福的甜蜜。
且短暂幸福的甜蜜,似乎可以解释为某首校园民谣中回旋着的“肤浅”歌词。每当班主任临时有事匆匆放下手中的粉笔离开后,面朝那面黑板,威严的讲台之下一张张长桌长凳上立刻变成了我们的天下。
在那个白墙灰瓦的年代,淘气的男孩们在榆树上捉到一种叫做铜壳螂的小甲虫,用细线系在它的身上然后揪着线用力甩两圈,它便像一架小飞机似的“嗡嗡”飞起来。或相约去大板桥下捉小鱼,摸泥鳅。有时泥鳅腥滑难免弄的身上和鞋上脏兮兮的,每次回家总会招来母亲的责骂。
现在每当路过那些老街旧巷时,一切已物是人非了。儿时追逐着嬉戏的画面,如今在十里春风中已被吹散。现在城市里也很少见榆树了,至于一串串榆钱“哗啦啦!”飘散到老街上传播着青涩的快乐!有时玩饿了,便被伙伴怂恿着爬上树采摘香甜的槐花来充饥。洁白的槐花,过去常被母亲收集了去,先用热水烫熟,沥干水份,接着日晒晾干后装袋储藏起来,等到了冬天(童年生活供应短缺)再拿出来,用水冲泡开做包子馅料用,闻着吃着味道依然鲜香。
后来母亲走后,照顾母亲多年的父亲,已习惯了孤独!以前强健的身体也变得不好了,前些日子因病住院,我和妻子一时忙不开,那时岳母接到消息便赶来帮忙照顾孩子。
岳母平时一个人在老家住,过日子经常粗心大意也都习惯了,因此儿女们便简而易简单的给她安置好家用电器,如煤气罐禁用,高压锅禁用,电饭锅少用等,以确保她的安全。
所以,有时岳母做饭还停留在柴火老灶头的年代。到了闺女家,有时反而一筹莫展了,这不敢碰,那不敢摸的,常会说:“住在城里,俺可憋闷死了。”其实很少出门的她偶尔进城探亲戚时,经常乘车错过站。虽然,她总感觉住不惯,可常手里忙的活儿是合面包大包和水饺,父亲常夸奖岳母包的水饺好吃。心直口快是岳母主要特点,什么张家李家的聊个没完,这一点与我母亲的性格十分相似,也是她们能聊到一起的原因吧。
美丽的五月在平静中度过,有时忘记城市的喧嚣,仰望蓝天白云用平静的心坎修篱种田,那是多么幸福啊!
清早去迎仙泉打水,四四方方的池子颇像一座城,来打水的老年人居多。看着那些系着长绳子圆圆的水桶们,纷纷投入四方泉池的怀抱,“扑通,通”溅起洁白的水花,池子里波光粼粼,清冽的泉水慢慢的被提了上来。
待灌完水桶后,不经意发现在迎仙桥边有位老大娘,正蹲着用刚打的泉水冲洗旁边大铁盆里一把把翠绿的粽叶,旁边小竹篮里满满是刚刚淘洗过珍珠般洁白的江米。嗯,若要放入红枣或其他馅料,包好的粽子肯定好吃。
此时突然让我联想到童年过端午节时,与老街上的几个玩伴嬉闹着围在院里的水井旁,看母亲将两三片粽叶对折兜成漏斗状后,再用小茶盅舀起木盆中泡过泉水的江米,不慌不忙的倒在翠绿的粽叶中间,加入几颗红枣,填平江米后对折粽叶,系绳包好,这便是过端午节吃的泉水江米粽子了。
等母亲,从厨房中端出一大铁锅煮好的粽子时,刚揭开锅盖忽地一股股沸腾而出的白汽,伴着粽叶、江米、红枣的清香飘满了整个院子,引得我们欢呼雀跃一番。母亲微笑着看着我们的笑脸,随后偷偷用围裙擦着额头上的汗水。
“妈,您也尝尝吧?”
“妈,不吃了,你们吃吧”。
那时候过端午节就是这么简单。条件好的家里便用买来的艾蒿叶与鸡蛋一起煮来给孩子们吃;此间,母亲常用艾叶汁给我们洗浴;或把晒干了的艾叶给我们做成枕头;有时母亲在庙会上买来用朱砂、雄黄、香药,外包以丝布,再以五色丝线弦扣成索,作各种不同形状结成一串形形色色,玲珑夺目,清香四溢的小香囊挂在我们床上的蚊帐里。
这些民俗则是为了过端午消暑驱虫,算是“清明插柳,端午插艾”,家家户户门前悬一束艾草或是菖蒲,为着驱虫辟邪,来讨个吉利吧。
北方人过端午节,是很少讲究的。没有赛龙舟,即便有也是改革开放后才有的。而吃粽子也不像南方那样品种多。可有时回想起过去那些走街串巷买切糕的,却是另一番有趣的情景。每到入夏之后,清晨便可听到院外的吆喝声,“切糕、粽子,江米切糕,红枣粽子。”济南方言粽(jiong)子。
从母亲那里讨得几角钱便闻声去寻。只见一位周身干净利索的中年男人,腰间系着青布或是白布围裙,推一辆四轮小推车撵着青石板路,正缓缓而来。
走近时招呼道:“师傅,来五角钱的切糕”。随后看他一提手臂上的套袖,顺手揭开菜刀上浸过水的白布和案板上的白纱布罩子,再看一块十寸大小层层叠叠的江米红枣大切糕,上面还撒些青丝玫瑰,瞧着样子十分催人胃口。
一刀整齐的切下,那师傅熟练的从车上抽出一张干净的碧绿荷叶,包好称重,总是份量足足,便笑呵呵的拍拍案板,吆喝道:“吃吧,切糕,江米切糕来。”
随后,我便乐滋滋手捧着这块清香可口的切糕,不,是手捧着一份幸福吧!像燕儿似的奔跑进深深巷子。当回力球鞋轻快的踩在斑驳青苔的石板路上,脚下滑滑的。清凉的晨风,掠过无数低矮的院子、房子和那些水井;
回忆那年老院的梧桐树上传来布谷鸟晨练声,“麦子熟了(liao),麦子熟了”,仿佛这叫声已在人间流传了千万年,这时母亲闻声后,总会说道:“麦子熟了,端午也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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