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布谷鸟的鸣叫声又在耳畔想起。因为今年农历闰四月的缘故,端午节晚了一个月,布谷鸟也比往年迟到了。幼时,记忆里的端午节都是与外婆的粽子和布谷鸟的叫声联系在一起的。虽然外婆已经去世多年,布谷鸟却在每年的端午前后如期而至,“布谷布谷”的叫声总能勾起我对于往事的美好回忆。
端午节看闺女,是莱芜的风俗。小时候,每年的端午节,外婆都会踮着小脚走十几里的路来看我和母亲。除了给我买些零食外,自己包的红枣粽子总是必不可少的。从前没有公交车,外婆又不会骑自行车,十几里地全靠踮着小脚一路走来。直到现在,我的脑海里还经常浮现这样一幅画面:孝义河岸边的土路上,一个瘦小的老太太提着一个红布包袝、踮着小脚在夕阳的余晖里缓缓前行。
上学前的端午节,大多是在外婆家过的。外婆的院子里有一棵柳树,记得小时候每到端午前后总有布谷鸟在树上小憩,“布谷布谷”的叫声传出很远。这时,外婆总会自言自语:布谷鸟又叫了,又到了该收麦子、种谷子的时候了。对于收麦子,我是没有多少留恋的,单是在田间地头的那份酷热便让我难耐。我想着的,只是端午节能吃到好吃的粽子。那时候对于端午节的来历是没有什么概念的,更不知道它竟与古代的大诗人屈原有着莫大渊源。
包粽子是过端午节必不可少的一项工作。粽子吃起来好吃,自己包确是一件很费劲的差事。外婆包的粽子没有太多花样,大都是放糯米、小米和红枣,但在当时己是不可多得的美味。外婆总在端午节前买来一些糯米,几捆竹叶和晒干的大枣,挑出表面光滑没有虫蛀的的叶子放在水里泡净,把糯米和大枣洗干净。紧接着,把粽子叶两张背对着背头尾相对放好后,从中间对折弄一个大漏斗(斗要弄好,要确保这漏斗是不漏的),在斗里先放少量的米,放枣子,再加米(米不能放太满了,刚到边缘就行),后轻压或轻拍斗里的米,使米与米之间变得紧凑,翻下4个头尾把口封好,后用绳子绑紧,一个粽子包好了。包好之后,就放在大锅里煮。为了把竹叶的香味充分地渗透到粽肉里面去,需要煮很长的时间。
如今,从前老屋旁茶杯口般粗细的柳树己经长到一抱粗了。柳树旺盛的生命力让人感慨不已,也难怪有人说“无心插柳柳成荫”了。布谷鸟偶尔也还在枝叶茂盛的柳树上停留,一如从前。老宅犹在,却己物是人非。超市里各种各样的粽子品种繁多、数不胜数,一年四季不断。买来后,直接放到锅里一蒸就可以吃。粽子是越来越容易吃到了,我却怎样也吃不出以前那种香甜的味道。端午过去了,布谷鸟也继续向北方飞去,儿时的记忆却无法像布谷鸟的叫声一般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