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布谷鸟 >> 布谷鸟生活环境 >> 乡土散文那些与麦收相关的名词也渐渐远去,
从前的麦收
回苏北老家探亲,正值麦收时节,宽广马路两侧到处是大片大片金黄,而田地里收割机仍在突突突地忙碌,却见农人寥寥无几,他们只是做些收割机干不了的杂活。目睹此景,油然想起从前的麦收。
“刮咕,刮咕……”当布谷鸟不知疲惫、不厌其烦地于一望无垠的金色田野上空盘桓、吟唱时,一股静默强大颇具感召力的回应——“麦黄快割”!在农人心底激起巨大浪花:麦收如救火!一字:急!
农谚云:麦收有五忙“割、挑、脱、晒、藏”。掐好“开镰”吉日,男人噌噌磨镰刀,女人嚓嚓搓腰子。那时麦收全凭人工操作,没有机械化设备。为配合麦收,学校要放忙假。割麦通常于半夜三四点钟开始,因这时麦穗潮湿柔软,即便碰撞也不易掉粒,麦芒不伤手。天刚亮,一群“镰刀手”全副武装,分布在麦田头。五月风,暖烘烘,麦浪滚滚,麦香飘飘。一株株成熟饱满的麦子,昂首挺胸,酷似农人一张张灿烂的笑脸。随“刀手”们猫腰、马步,左右“开弓”,雪亮银镰在翻飞,金黄麦把在舞蹈,你追我赶,争分夺秒……转眼间,烈日当头,火气直扑,挥汗如雨!真正是“足蒸暑土气,背灼炎天光。”但半晌功夫,大片大片齐刷刷站立的麦子,成捆成捆地乖睡在麦地里,一会儿就被强悍的男人们挑运至队场头“脱粒”。此时,在家未及吃早饭或没吃饱的“刀手”们,坐在埂边,手捧老人或小孩端来的大白瓷缸、小铝锅等,就着小咸菜呼啦呼啦地喝着凉爽解渴的麦糁粥,有条件的还送来几只黑麦面饼,你一个,他一个,三两分钟结束这顿美餐后,续投入战斗……
“六月天,孩子脸”,麦收时节最怕下雨,割不完或割完还没运到麦场里,一场雨过来,麦粒就会散落在地里,一年的努力几乎白费。只有当地里的麦子全部收割完,且集中到麦场上,抢收工作才算完成大半。剩下便是打麦,最初集体打麦的办法靠老牛,是用牛套拉着石磙子打场。通常早上就将麦捆在麦场上解开、摊铺开,在太阳下暴晒一上午,下午,日头正旺时,将牛套上石磙反复碾压脱粒。其间需要不停地将石磙碾压平实的麦秸翻一翻,力求每一个麦穗都能被石磙轧到,每一粒麦子都能从秸秆上脱落下来。那时,轧场的牛倌随身三件宝:草帽、鞭子和粪筐。草帽遮太阳,鞭子赶牛,粪筐接牛屎。瞧见牛尾巴刚要翘起,急忙用粪筐去接住,不能让牛粪脏了粮食。
后来,逐步有了小型脱粒机,省事多了。麦把运到打麦场,用旧褂、毛巾将头裹得严严实实只留“两眼”的一群男女(笔者就是一参与者),围着一俗名叫“轰子”的宝贝脱粒机团团转。一人“喂机”,几人“匀把”(把,方言。捆的意思。)还有人“解把”、扒麦、拖草……随“轰子”突突突的轰鸣声,狂飞如刺的麦芒夹着团团旋舞的黑尘,呛得人睁不开眼!气喘闷热,头昏眼花,口干舌燥,没事!就着场边的“打水机塘”咕噜咕噜喝下几捧水……一个个又如同战场上的勇士,冲锋陷阵,抢立机头!他们屏住一口气,拧成一股绳,团结一致,收获着喜悦,收获着丰收!机停“卸装”,相视而笑,人人“花脸”,个个惬意!
唐代白居易于《观刈麦》中诗云:“农家少闲月,五月人倍忙;夜来南风起,小麦覆陇黄。”诗人恰到好处地描述了从前的农人麦收时节的繁忙景象。俗话说,三秋不如一麦忙;大麦上场,小麦黄,栽秧割麦一起忙!又:芒种前后麦上场,男女老少昼夜忙!芒种又谓“双抢”:抢收又抢种。不仅收麦插秧,还要收豆植棉,一样不可落下!那时的麦收就一个字:累!
“布谷,布谷……”又是一年麦收时,农人们却不慌不忙,他们悠然自得地驱赶着现代化武器:久保田、谷神、洋马……这些大型收割机,在广阔的田野里,欢快地吟唱着丰收的乐曲,轻松地“吐”出了金色的谷粒。正可谓:收割机一响,黄金万两啊!麦收再也不用那么辛苦劳累,那些与麦收相关的名词也渐渐远去,无人提起。
审阅/终审:严景新
简评:故乡麦收时节的忙碌又在眼前,只是那收麦打麦的情景已渐渐逝去中封存我们的记忆。岁月流逝,现代化收割再一次突出农业的进步。作者把以前收麦场景描写得细腻传神,值得一读。
作者:戚思翠,文学爱好者。
编辑:卜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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