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时鸟”硬是把我从睡梦中拽起来,用它那清脆、嘹亮的歌声把我带到村外,去倾听布谷鸟那动人悦耳的歌声。
布谷鸟的歌声对我来说再熟悉不过了,每逢春天都会听到布谷鸟的歌声。可以说,布谷声声伴我从幼儿走向少年。
布谷声声把我带到鸟的王国。在灌木林里,土画眉、老倌好过、唤觉醒、山雀……有名和无名的鸟儿,在树林的庇护下,跳来跳去,时而寻找虫儿,时而尽情欢歌,时而窃窃私语。尽管我读不懂鸟的语言,却能读懂它们无忧无虑的情感。余音绕梁,天籁之音。让我在原野上享受一场视觉与听觉的盛宴,欣赏了一场鸟鸣交响乐,这时我领悟到高尔基的那句名言“我爱鸟的生活”的境界。
布谷声声把我带进位于弥勒嗑松林的黄锁莓景区。细雨洗礼后的嗑松,显得郁郁葱葱。这时,我想起了陶铸先生在《松树的风格》里写道:“只要有一粒种子,它就不择地势,不畏严寒酷热,随处茁壮成长起来了。它既不需要谁来施肥,也不需要谁来灌溉。狂风吹不倒它,洪水淹不没它,严寒冻不死它,干旱旱不坏它。它只是一味地生长。”从山里走出来的我,知道松树一身都是宝,它要求人很少,给予人很多。松树不畏风雪雨霜雷的风格就是山里人不屈的性格。
在松林附近的原野上,一棵棵黄锁莓在春雨的滋润下硕果累累。晶莹澄澈的黄锁莓在太阳的照耀下,显得那么可爱,你不淌口水那就是另类了。鸟儿们在黄锁莓树旁七嘴八舌。面对诱人的黄锁莓,摘吧,有些于心不忍;不摘,又怕掉到地上可惜了,只好先让手机“吃饱”向朋友炫耀一番。
黄锁莓对我来说,有一种特殊的情感。在饥荒之年,我赶着牛羊用黄锁莓解燃眉之急。至今,酸甜可口的黄锁莓成了我记忆中的乡愁。
不知是布谷鸟给我带来福音,还是老天爷要给我个惊喜,我们还居然发现筑在草丛中的一个老阳雀窝里有三个蛋依偎在一起。淘气的孩子刚要伸手去拿,我劝他不要去拿,以免鸟爸爸妈妈回来找不到孩子伤心。
只忙于采摘而不顾脚下,稍不留神就跌倒在黄锁莓树旁边的一个草丛中,一看又发现了一片被水刚好浸泡饱满的水灵灵的地木耳徜徉在草丛中,十分惹爱。我小心翼翼地捧回那么多的地木耳回家清洗,既满足了眼睛,又满足了胃。
老人们说,布谷鸟是春天的使者,是山寨人们永远的牵挂,是彝家阿细人的吉祥鸟、幸福鸟。像蚂蚁一样劳作,像蜜蜂一样勤快,像蝴蝶一样浪漫,像鸟一样生活,也许就是人间天堂。善待布谷就是善待生命,善待布谷就是善待老人。这时,远处又传来了悦耳的布谷声。它好像在说“布谷、布谷”,好像又在说“播种、播种”,好像又在说“欢迎、欢迎”……
(作者:毕自荣系中国少数民族作家学会会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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