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谷鸟

青海在线网散文踏着秋色回故乡

发布时间:2023/3/9 10:29: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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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白露,祁连山下的秋天真正到来了。

早上出门,秋露凝重,丝丝凉风迎面而来,听不到夏天悠长的布谷鸟的叫声,听到的一些鸟鸣仿佛因为季节的变换低沉而雄浑;走向山野的牛羊沉稳又低调,它们知道:上膘的秋草等待着它们,不要学习那些伤感的诗人,不必浪费时间为赋新词强说愁。

跟着家人走向金黄的麦田,走出巷子的父老乡亲们的脸上写满了麦子土豆一样的饱满的喜悦。手拿镰刀,背着简单的中午饭,那是一暖瓶茶水,几块馍馍,或许还有刚拔下来洗净的两三个白萝卜,劳乏之时,馍馍就萝卜对于劳动者而言,那是最解乏解渴的美味。

三五一伙,四六成群,乡亲们走在田间路上,谈论的是今年谁家的麦子长势好,谁家的油菜籽能打出好油,谁家的洋芋大丰收拱破了地皮。晨风里,麦香轻轻拥抱着乡土家园,土豆仿佛胖墩墩的娃娃,等待着一把铁锹让它们破土而出,晒一会儿太阳。

故乡有个诗意的名字:泽林,有水有林木的地方。故乡坐落在三面环山的一个小盆地里,金黄的麦田,深绿的洋芋地,浅土黄的油菜地,相间错落而色彩分明,散发着秋天独有的母乳般的气息,远看是一幅油画,近闻是一种幸福。

我离开土地三十多年,只在节假日跟着家人走进田地,体验一下劳作的艰辛和幸福。今天跟着侄子他们走向半山腰的麦地,帮他们照看一下三岁的小孙子,顺便也为了看看家乡的秋景。

路遇儿时发小,他也背着小孙子,到地里帮儿子儿媳磨磨镰刀,照看一下孩子。让一支烟点上,他笑着说:细皮嫩肉的工作人再割不了田吧?我说:二三十年前,我是一个割田的好手啊!他笑笑说:现在不行了,一天割几十个麦捆子,腰酸背疼的受不了,不要说你拿钢笔的秀才了。就这样,我们感叹着岁月不饶人。

是啊,二十年前,父母在,哥哥很多时候都在外面打工挣钱,为了减轻父母的劳苦,每年的中秋节国庆节放假,我都会回家帮着秋收。

那时候,祁连山下脑山地区的山地里大部分种青稞,青稞容易倒伏,而且麦芒长,麦芒上长一种细小的倒刺,会顺着衣服袖子往里面钻,割半天青稞就会让麦芒刺得全身痒痒。那时候我就想:我们为什么不能像川里人一样全部种上麦子呢?割田方便,白面又好吃。

时至今日,种青稞的人很少了,产量不高是主要原因,再就是吃的时候口感不好。然而流行养生的今天,有人发现青稞富含多种人体必需的营养素,具有高膳食纤维、高维生素的营养特征,对于三高人群又是极好的保健品。如此,一些人专门种一些青稞,秋天摘上绿青稞,煮熟或者烧熟,经过几道传统工序,做成焜青稞和麦索儿,坐上公交车到县城里去卖,是一笔不错的收入。

割田不是一种蛮力活,有力气更得有技术。那时候二婶是我们家最好的割田手,我跟着二婶学会了打腰子,打弯镰,捆麦捆。最快速度割一个捆子,镰刀不能直拉,更不能砍,要学会打弯镰,打弯镰最主要是站立的姿势,镰刀的弧度大小,使力的轻重,掌握好这些火候,就能轻松快捷地割田,做到事半功倍。

然而放下镰刀时间很长了,好汉不提当年勇,走在乡间道上,我闻着田野熟悉的味道,心底涌动一份感恩之外只剩下无尽的感慨。

抬头看四周,北边的大山秋草泛黄,山坡上的黄刺叶开始变红,再有几场秋霜的熬杀,这些灌木的叶子就会变得深红,而白桦的叶子变得金黄,退耕还林还草栽的松树一天天变得深绿。

山地退耕还林,是一项英明的决策。这些陡坡地,本来就打不了多少粮食,雨水多的时候水土流失很严重,生产队年代,承包到户刚开始的时候,大家抢着开垦荒地,植被大面积破坏,生态失去平衡,一些坡地种了几年又撂荒,地表土层流失,到处是裸露的山岩沙子。幸而及时发现问题,政策出台,退耕还林还草开始,如今一片片人工林占据了山坡山沟,很多野生灌木自然生长,植被恢复。听,有环颈雉在树林里鸣叫,有野兔听到人声从田间地头往树林里跳窜而去。

走到地边,小孙子追着活蹦乱跳的蚂蚱而去,童真的大呼小叫声叙说着童年的快乐和幸福。这几年,村里养牛羊的人少了,没有人割草,地头的野草茂盛旖旎,紫红的野菊花藏在茅草丛中。今年雨水好,眼前的麦子金黄,侄子说:尕爸,今年又是一年好收成,明年你们不要买有各种添加剂的面了,我给你们磨上纯天然的面送下来。

心存一份感激,是家人永恒的亲情,是故土无私的奉献,是节假日回到老家之后的一种轻松和安然。

坐西向东,一片松林在不远处,那是保存下来的一片原始森林,因为一座名叫“馒头寺”的寺院的存在,曾经作为寺院的私有财产,这片树林得以留存,如今变成了国有林,有专人守护,加上退耕还林,一条纵深五六公里的山沟里长满了青松白桦,还有黄刺、高山绣线菊、兔儿条、西蕃柳等几十种灌木,灌木底下还长满了老鸦眼睛、酸瓢儿,野草莓等好吃的野果。少年时,放学了,我们不回家,背着书包直接跑向了馒头沟,夏天要么钻进河里抓鱼洗澡,要么钻进树林里掏鸟窝捡草莓;秋天走进灌木丛中摘或红或黄的秋果,那些酸甜可口的野果是那时候最美的小吃,再说那时候也没有现在条件好,供销社里也没有卖的现在这么多的零食,那时候是这些野果营养着我们,记得一些果酱时常会染红我们的嘴巴,或者过多饱食酸瓢之类而酸倒了牙,以致我们吃不了晚饭。

对,秋天的树林里还有很多野生中草药,龙胆、槐刺根、乌药、党参、野芍药等等,不下几十种。那时候的星期天,相约几个小伙伴,我们拿着小药锄,走进寺沟里,只要是药材就挖下来装进包里。一天下来,就能挖上一书包中药,背回家晒干,卖给村里的药铺,自己的买学习用品的钱就这样自食其力解决了。

这几天我在看一本书,是互助籍的一位老教授许生胜编写的《青海互助中藏药彩图简志》,老教授是互助北山人,退休前任教于青海民族大学,一生致力于北山地区植物学的研究,写出了这本图文并茂的有史料价值的图书。我从这本书里学到了很多植物学知识,最基本的知道了从小耳鬓厮磨的一些植物的学名和药用价值,比如龙胆,我们叫左拧根,开蓝色的花,看了许教授的著作,才知道龙胆有好几种,花色也不是蓝色一种。

少年的背影定格在故乡的山水间,风景如画的故乡是我梦牵魂绕的精神家园——春天的梦里故乡倾吐着泥土的芬芳,夏天的梦里故乡开满了五颜六色的野花,秋天的梦里故乡给我一束金黄的麦穗,冬天的梦里故乡让我走在一片冰清玉洁童话世界里。

东永学,男,土族,青海互助人,中国少数民族作家学会会员,青海省作家协会会员,鲁迅文学院作家高研班学员。在《民族文学》、《西藏文学》、《时代文学》、《作家文摘》、《青海湖》等多种刊物发表多篇(首)文学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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