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谷鸟

街巷深处是故乡一个值得珍藏的日子田特

发布时间:2023/4/9 11:45: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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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10月12日,一个平常普通的日子。因了一个电话,一封信扎,烙上了阳光不锈的特殊印记,成为一个值得我珍藏的日子。

手机响的时候,窗外正飘着毛毛细雨,是寒露过后的雨,凉且有些许寒意。楼下院子里的桂花正开得热闹,在微风细雨中,依然肆意地渲染馥郁的馨香,满世界都是桂花蒸发的味道,空气微醺的让人迷醉。我准备出门去梅溪湖。梅溪湖离我家不远,只有十来分钟的脚程,抬腿就到。每天去那里走走,是我现在的功课,有点风雨无阻的意思。梅溪湖连着岳麓山,湖水盈秀,麓山滴翠,每天将自己放养于湖光山色之间,吸纳天地正气,采撷草木精华,以修复被过去的岁月消磨得日渐羸弱的身体。跨越岁月的烟尘,卸下尘世的碎屑,将日子悠闲到惬意逍遥,这也是忙碌时向往的生活。我正待去拿沙发上的手机,手机像鸟雀一样欢叫起来,我一看,电话是从北京打来的,是个陌生号码。我脑屏雷达了一遍,这时段,记忆中好像没有很熟悉的朋友在北京,已是山野闲人,与那边也没有工作上的联系,可能是打错电话了。通常这类电话等它响一阵,没人接也就不会再打了。奇怪的是,它一直在执拗地响,不依不饶地响,忍不住还是接了。

“你是田特平吗?”

带着凤凰口音,声音爽朗浑厚略带沧桑,似乎有些熟悉。一时想不起是谁。

“嗯,我是。哪位?”我迟疑一下,回应道。

“我是黄永玉。”电话里传来一个如雷贯耳的名字。我心头一震,然后是惊喜。

“黄满满,您好!”我立刻恭敬地向这位大名鼎鼎的长者问候。

家父和他同学,年龄比他大,按照家乡的称呼,我该叫他为满满。

“我给你写的信,你收到了吗?”

“没有。什么时候寄来的?”我心头又是一震。尔后才想起,二十多天前,我给他寄了一本自己才出的《凤凰街街巷巷》的新书,想不到他老人家会给我写信。

“难怪没有你的响动。你的书我一收到就看了,当天就给你写了信,写了好几页纸,叫我司机用快递寄给你的。”

“哦,我等下马上就去小区物业快递投寄处查找。”我激动得喜出望外。心里隐隐的又有些担忧,这么久了,这封珍贵的信札还能找到吗?

“先不说信的事,说说你的书。你这本《凤凰街街巷巷》写得好,是我好久就想看的写凤凰的书。你这本书,里面的东西,涉及了一个地方的社会历史、民风民俗、工艺建筑、风物风水方方面面的学问,你有这样的功力,很难得,不愧为友大的儿子。”

大师口中的友大,就是我的家父。就感觉父亲带着桂花的香味,在某个地方默默地注视着我。大师也太抬举我了,我哪有这么多的学问,写完这本书,把自己肚里那点杂七杂八的东西都掏空了。

“我也看了一些写凤凰的书,有些也写得好,只不过他们写的是一个方面一个局部的东西,比较零碎不成系统。你这本书写的比较完整全面,读起来有味道,是本比《东京梦华录》还有趣,还有意思的书。”

《东京梦华录》我三十多年前就看过,是本流传千年的奇书,写的也是北宋都城东京街街巷巷的事,作者孟元老将书写的活色生香,完全就是文字版的《清明上河图》,只是比《清明上河图》表现的内容更多更细,连那时京城有名的酒家饭馆的招牌菜都有,描绘的珍馔佳肴香味扑鼻,让人看了忍不住有了大快朵颐的欲望。那时我在凤凰图书馆当古籍保管员,经常将它同《册府元龟》《太平广记》《太平御览》《文苑英华》作为查证古籍史料的工具书使用。我的书当然与之不可等同而语。大师也是抬爱我了。

“你的工作让我重新燃起了对凤凰的希望,你做好了这件事,是你一辈子最大的贡献,你能写出这样的书就该打一百分。”

大师这一番话,让我一时有些晕乎。我这本微不足道的小书,居然能得到他这样的评价。

“再给我寄点书来,我要把你的书送给我的朋友看,到时再给你找个大点的有名气的出版社出版,让更多的人看到你的书。”

“好的好的,谢了谢了。”我嘴诺诺,心亦诺诺。大师这么看重这本书,还有将书再出版的想法,这又一个意外的惊喜,让我思维有些短路,唯有诺诺。

……

电话一直打了十多分钟,大部分时间是大师在那头不停地讲,我在这头静静地听,一如当年他和家父在一起讲白话的情景。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大概指的就是这样的场景。我顿时醍醐灌顶,如沐十里春风。

接完电话,我像一只奔鹿赶到快递投寄处,心里不停的祈祷,但愿大师寄来的信札还在,还在静静地等候着我。真的是心有所诚,天必佑之。那封躺在一堆无法投递,即将退回处理,微微有些灰尘的信札,时隔二十多天,终于到了我的手中。拿到书信的一刹那,感觉有喜鹊在耳边欢叫。

信确实很厚,像一本薄薄的书。迫不急待打开一看,里面有七页写得满满的宣纸信笺,两幅手绘的凤凰街巷图,还有一张大师九十四岁生日的请柬。信是用毛笔写的,依然是纯熟的张黑女,秉承大师用笔圆融、秀润神逸自成一体的书风,看上去十分养眼,俨然就是一幅完美的书法。信的内容有的在电话里讲了,有的没有。比如对物质文化与非物质文化遗产的看法;蓝印花布与蜡染技艺的区别;赠书签名的学问,书再版时文本的语言等等。两幅街巷手绘图,一幅是文庙巷,一幅是文星街西门坡。大师的记忆一流,街巷的位置,街巷住户人家的位置都画得十分清楚、准确,连文庙厕所便孔是葫芦孔的形状都画出来了。还不忘在上面附上一句话:葫芦眼夜间有毛手板伸手出来买米豆腐。叫人看了忍俊不禁。生日请柬上有一幅大师的画像,是孙女黄田画的,一张沧桑到天真顽皮的脸,活脱脱一副老顽童的样子。这就是九十四岁的大师,永远天真活泼如少年。生日已过,那是赠送给我的一份特别的留念。

这么长的文字,这么精细的手绘,就是一个精力旺盛的壮年,也不是一下子就能完成的。我能想象到这封书信和两幅画图,在那个秋日的下午,花费了一个九十多岁老人多少的精力和心血,就为了后辈一本微不足道的小书!我的眼角一时有些湿润。我怀疑是不是他得到时间老人特别的眷顾,抑或是打盹去了,搞错了他的年龄。大师旺盛的精力,超常的体力,深不可测的创造力,都让人敬佩到发抖。这是个传说像神一样的超人,他有让时光停滞,时光倒流的强大的生命气场;在他身上,一切奇迹都可能发生。他将每天的日子,都过得五彩缤纷,演绎成一个个精彩的传奇;在他生命的词典里,只有春天。

他的电话,他的书信,满满的都是一个长辈,一位大师,对一个晚辈后学的鼓励和关爱,对故乡深情的眷恋和牵挂。顿时,我心中有一股异样的心潮在澎湃,在涌动,直抵千里之外那片满池莲花的荷塘。一颗心填满了温暖、感动和欣喜,还有无法描绘、无法言说的百般滋味,万千情愫……

我很清楚,这本书能得到大师这么高的评价,其实不是书写得如何如何好,可能是里面的一些东西拨动了大师思乡的琴弦,挠动了心灵深处浓浓的乡愁。大师是少小离家老大回,独在异乡为异客许多年,故乡已成为他一个解不开的心结,这或许是他对故乡特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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