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效东

花甲老人陈孟琴不爱吃，不爱穿，但爱那些在乡里飞来飞去的鸟儿。

5年前，陈孟琴的丈夫不幸病逝。此时，她的女儿早已远嫁他乡，儿子也早和她分门另居。孤独的她就经常和飞落在她家院子里那些树上的鸟儿说话。她说，这些小鸟能给她解闷儿。

陈孟琴老人所居住的宁陵县阳驿乡焦林坡村，村西头是大沙河。近年来，大沙河经过多次清淤淘底后，流水潺潺，鸭游鱼跃，两岸种植的柳树、杨树甚至白蜡条儿，都已是绿树成荫。陈孟琴老人的家里也栽着梧桐、楝树、榆树和桑槐。每到春天，那些喜鹊、斑鸠、布谷鸟，就在她家的梧桐树上栖息，在老榆树上啄榆钱儿；夏天，这些鸟儿又来她家叼桑椹；秋天，鸟儿们来她家啄楝豆。它们叽叽喳喳地叫着，唱着。每每听到这如歌的鸟叫声，老人说，这是小鸟在给她唱欢乐的歌哩！

冬天，候鸟都南迁了，可花喜鹊、野斑鸠、布谷鸟、麻扑棱、叽叽棍这些鸟南迁不得。它们就在大沙河两岸的大树上支起了窝，每天还四处寻找过冬的食物……这些年，对于这些小鸟的生活习惯，陈孟琴老人了解得可透，知道得可清。老人常对村民们絮絮叨叨地说，这些小鸟大多爱吃对庄稼、树木有害的虫子，它们是人类的朋友，所以人们都应该好好爱护它们，不能让它们白白丧生……

老人爱鸟儿的故事，有好多好多哩——

焦林坡村后有个梨园，一到秋天果压枝头，摇摇欲坠。梨园主人为了防止小鸟叨梨果，在四周支起了大网。一天，陈孟琴老人看见两只花喜鹊闯到网上被吊了起来，她连忙呼唤儿子搬来梯子把两只鸟救下来放生了。她还坐在小板凳上给梨园主人讲了半天的“爱鸟课”，梨园主人被感动了，他就每天几次巡看，每遇到有小鸟触网，就赶紧救下来放生……

秋末的一天，陈孟琴老人去地里干活儿，忽然看见邻村两个小青年在田间捉了两只野鸡。看着他们兴高采烈要掂回家吃野味儿时，陈孟琴老人忙过去阻拦。老人笑着说：“野鸡身上太瘦没有多少肉，干脆送给我，我给你们20块钱买斤猪头肉回去吃吧？”俩小青年听了她的，刚一倒手，老人随手就把两只野鸡放飞了。俩小青年脸红了，咋也不好意思再要老人的钱了……

严冬是小鸟们最难熬的日子。今年春节前后，豫东大地大雪、中雪、小雪，一场场不停地下，小鸟吃什么、靠啥来生活，成了陈孟琴老人最关心的大事儿。每到雪停之后，她都在院里扫出一片地，然后铺上一块棚布，在上面撒上捣碎的玉米粒儿。她说，小鸟们都精灵、通人性。果然，每天都有不少小鸟飞过来叼食这些玉米粒儿。

小鸟吃饱了肚子，扑扑棱棱飞上她家的大树，扇动着翅膀叽叽喳喳地叫着。听到这叫声，陈孟琴老人美滋滋地笑了，她说，这是这些鸟儿在对她唱歌，向她致敬哩!

插图王伟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