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布谷鸟 >> 布谷鸟的习性 >> 乡村纪事乡下农事多,最忙是麦收齐鲁
文:东方雨
在我的记忆深处,乡下的农事里,最忙碌、最紧张、最辛苦和最难忘的活儿,自然要数收麦了!
每每麦收,在无边的田野里,抬眼处,一大片,一大片,满是成熟的麦垄。那翻滚的麦浪,在似火的骄阳下,随风摇曳,荡着金黄,漾着喜悦。这个时候,家家户户,老老少少,不分男女,都会加入这个火热而紧张的行列。
麦收时节,最紧张的事儿就是抢收。从割麦、打场、扬晒到收囤,前后也就那么十几天,很多时候,会让人觉得农民是在和老天赛跑。麦田里,镰刀飞舞,争先恐后;马路上,车轮滚滚,你来我往;场院里,人欢马叫,碌碡欢腾。
农谚有云“蚕老一时,麦熟一晌”。收麦时候,麦不等人。农人们最怕的事情就是天气无常,影响收成。一旦遭遇连绵阴雨,抑或疾风暴雨,小麦都是要减产的。
小时候收麦,对我来说是件稀罕事儿。六、七十年代,家家只是有限的几分自留地。地少,麦子就少。收麦的时候,趁个清早就能割完。然后把麦子背到家里,摊在天井中,晒干、打压和收藏,费不了多少时间就能搞定。农闲的时候,到邻里碾棚里,套上毛驴,磨成面粉,留着过年包饺子用。
上学了,生活履历里就多了一份色彩。每逢麦假,我们会在老师的引领下,去生产队的麦田里捡拾收割遗漏的麦穗。休息的时候,大家喊着嚷着求老师讲故事,《烈火金刚》《连心锁》《平原枪声》《杨家将》都是我们爱听的;有时,队里也会送桶绿豆汤来,让我们消渴解乏。拾麦要论斤记分的,麦假结束,队上还会发给孩子们铅笔本子之类的奖品,算是鼓励了。
八十年代,包产到户了,家家的土地多了起来,从寥寥的几分地,到一下子拥有了几亩甚至十几亩,麦收自然成为更繁忙、更紧张的事儿了。
麦收前的工作很多。各种工具一样都不能少,板车、镰刀、铁叉、木锨、耙子、扫帚、绳子样样齐整;其次是麦场,人多的单独一个麦场,人少的共用一个麦场。耘场很讲究,松土—泼水—碾压,力求平整、结实、光滑。
割麦最辛苦。麦熟季节,正值初夏,晴空万里,骄阳似火。这个时候,最寻常的就是干热风了,树叶被晒得打绺发蔫;即使有些微风,也是热乎乎、火辣辣的。人暴露在太阳底下,像是炙烤,脊背晒得生疼。为了躲避骄阳,农民们常常天一亮就起床,趁着早晨的清爽,抓紧收割。
早起晚睡自不必说,最难人的就是持续的弯腰弓背,不停地舞镰弄刀,几天下来把个腰腿“折磨”得疼痛难忍,走起路来,一瘸一拐的。年轻人觉多,但得空闲,就会神经松弛,不一会儿就鼾声如雷、堕入梦乡。
人多,地多,活儿就多。好在我们家兄弟姐妹众多,再多的农活也唬不住。那个时候,我们已长大成人,地里的农活皆能承担。割麦时候,大家有说有笑,相互鼓励,哥哥姐姐打头阵,弟弟妹妹催后阵,割麦被大家当做一大快事和乐事。
割麦虽然被我们小觑,却也倍感辛苦,好在父母变着法儿的调整伙食,让我们在劳作之后,能及时享受到丰盛美餐,而忘记劳动的艰辛了。
岁月的脚步于不知不觉中慢慢走过二十个年头。二十年,弹指一挥间,由于我长时间的远离乡村,所以对农家的事儿也渐渐生疏起来……
又到麦收,大哥知会我去舅舅家收麦,我竟有些兴奋、有些急切了,总想借此机会,再一显伸手,展示一下曾经的英雄豪气。
站立地头,脱掉衬衣,戴上手套,操起镰刀,倍感信心十足,豪气盈怀,大有一鼓作气、手到擒来的劲头。谁知,才割了半垄,就觉得力不从心、汗流浃背了。许是好久没做过这么繁重的力气活了,乍一出力,就觉得气喘吁吁、腰膝酸软,先前的豪气早没了踪影。
从午后到夜幕,足足五六个小时,我总算坚持下来。晚上草草吃过晚饭,简单洗漱过后,就一头扎到炕上,倒头便睡了。
虽然当今已经是机械化作业的时代了,可我的舅舅还一直沿用着最原始的劳作方式,经营着那份只属于他的几垄土地;他不顾七十六岁的高龄,毅然和我一同操戈,两亩半的小麦,我们竟用了整整两天,算是真正“过了把瘾”。
廿年后,重温麦收,陡增一份感慨:有紧张中的忙碌,也有劳累后的满足,有汗流浃背时的艰辛,更有收获粮食后的喜悦。每当直起身来回首往事,你就有一种豪迈;每当看到颗粒归仓,你就对未来充满信心。
麦收,是农家事中的一大要事,更是农家事中的一大乐事。虽然紧张而忙碌,但当你看到那些驾驶载满丰收小麦车子的汉子,你会从他们古铜色的脸上看到新农村生活的变化;虽然他们头上仍落着来不及掸去的麦芒,却依然掩饰不住内心的喜悦。他们每天耕耘在这片肥沃的土地上,播种着希望,收获着未来。
家乡的麦收,丰富而热烈。亲历农事的人们,不会忘记每一次感动和每一份欣喜。翻滚的麦浪,浓郁的麦香,忙碌的人群,以及欢腾的乡村,都会深深烙印在我的脑海里。每逢布谷鸟“咕咕”鸣叫的时候,我都会想起故乡那热恋的土地,想起那紧张而忙碌的农事,想起兄弟姐妹一起收麦的快乐时光。
难忘麦收,更难忘那曾经的点点往事!
作于年夏
运麦
打场
扬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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