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闻布谷鸟鸣声

■贺清梅

布谷鸟的鸣声通常在水稻插秧和割麦子的季节响起。四声一度的“布谷布谷，布谷布谷”鸟鸣声，听起来好似“播谷播谷”，农民便把它叫做布谷鸟，把它的叫声当成农事生产的号角。

儿时，家住五指山市，屋前房后均是大山，绿色植被铺天盖地。每年的四五月份，布谷鸟的叫声声声入耳。有位大叔每每提着抓鸟的道具进山抓鸟，晚上放出去的鸟笼，第二天一早便有收获，山里的娃们围着鸟儿尽情欢乐，学着它的叫声，“咕咕”地叫。物质贫乏的时代，父母没钱给孩子买玩具，一只鸟足以让他们开心半天。大叔的布谷鸟给了孩子们诸多的乐趣，同时也成了某些人的下酒菜。

从禁止扑杀鸟类野生动物伊始，大叔的捕鸟生涯彻底结束。虽然不能近距离聆听布谷鸟的叫声，但远距离聆听依然是司空见惯的事情。靠山而居，鸟鸣从未间断过，每天清晨推窗望去，门前高大魁梧的椰子树上，叽叽喳喳的叫声不绝于耳，大好心情油然而起。布谷鸟声通常是在背后的山谷里，一场大雨过后，布谷鸟叫声此起彼伏，悠扬自然，能抚慰人心。

退休后，我搬到广东佛山，居家高层，放眼望去，高铁、汽车比比皆是。本以为布谷鸟的声音从此销声匿迹。殊不知，家附近有几处森林公园，推窗便可见山顶茂密的树木。一场春雨过后，远远就可以听见布谷鸟的歌声。听见这久违的声音，心里甚是欢喜，感觉遇见失散多年的故友一般亲切。

我喜欢晨练，索性绕着公园跑一圈，只为能近距离感受布谷鸟美妙的歌声。昨晚一场大雨，花草树木上的水珠晶莹剔透，摇摇欲坠。布谷鸟不知道在哪棵树上引吭高歌。我沿着台阶拾级而上，想一睹它的芳容，寻半天也找不到它踪影，只闻其声不见其人的感觉让人有些懊恼。它叫一声，我也学着它叫一声，它似乎觉得我不是它的同类，停顿好一会才接着叫。我纳闷，布谷鸟不是喜欢在田间地头高歌的吗，怎么竟跑公园里来凑热闹？是因为它也喜欢这生态原始的森林公园吧。

儿时围着大叔捕抓的布谷鸟，是看新鲜，把它当玩偶，满足好奇心，而今依旧喜欢聆听它的歌声，兴许是对儿时的一种追忆、念想。身居闹市，能时不时听听布谷鸟的鸣叫声，很是惬意，这声音中浓浓的乡土气息，很接地气。

据说布谷鸟之所以会发出“布谷布谷”的叫声，其实是为了吸引异性前来交配。由于布谷鸟是一种独居的鸟类，每年的5至6月份是交配期。在此期间，布谷鸟只能通过这种叫声来寻找配偶。等到交配完成，布谷鸟就像是按下了静音键一样，很少再发出叫声了，它们会一直安静地在田野里吃昆虫。立秋已过，按理布谷鸟已安静回田里吃虫子了，可一场大雨过后，清早还能偶尔听到一两声布谷鸟鸣。但我也知道，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它或许会离开此地，到它该去的地方云游。

来日方长，我期待它再次飞来为我歌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