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布谷鸟 >> 布谷鸟的习性 >> 小说锅伙30兄妹不留情
别说读书苦,那是你看世界的路——
只有跟荷包野合,才能消愁解闷,桑间陌上成了安乐窝儿。谁想,跟荷包野合了八九回,荷包便不见人影。他心痒难熬,急得像热锅蚂蚁,半夜睡不着觉,围绕着常家的篱墙转磨,一遍又一遍学着布谷鸟叫:“光棍好苦,光棍好苦!”声嘶力竭,有如杜鹃泣血。常家土房西屋吱扭一声开了后窗,荷包露出一张寒霜脸儿。“荷包,想死我了!”金榜跑过去,张开双臂,想叫荷包从后窗爬出来,他把荷包抱走。荷包却还他个冷水浇头,沉着脸一挥手,低声喝道:“姑奶奶跟你一刀两断,不想见你了。”“你说过……三四十回。”“姑奶奶有了喜,用不着你了。”“那也不能过河拆桥。”“你不走,我还要卸磨杀驴哩!”说着,砰的一声,荷包把后窗关死。金榜碰了一鼻子灰,又得不到老爹的好脸儿,耪地累吐了血,只觉得没有活路,便到河边找一棵歪脖儿河柳上吊。命不该死,单老双的女儿对子救了他的命。河上人野,女儿对子一年比一年大,单老双早就想下船上岸,种地为生。可是,河滩上每闪过一块地,不等他插蒿围界,马上就姓了黄,落不了脚。后来,多亏刘二皇叔相助,他在岸边搭起一座窝棚,存放了女儿,自己也从大船上改行,租赁了一条小船打鱼。早出晚归,晌午啃几口冷饽饽。打鱼每年七九河开出船,大雪封河收船,那四个月他便在旱地上赶脚。怕女儿在他出外时被人勾引,常三褡裢虽是表兄,但是蒲团大娘和荷包都不守妇道,把女儿交给他们便会近墨者黑。想来想去,他就找刘二皇叔多照看几眼。刘二皇叔本来就把对子当亲侄女,满口答应。单老双十分放心,有时一去百八十里,当日不能返回,也不牵肠挂肚。拈花惹草的金榜,也只把对子当小妹,不存邪念。金榜在荷包那里讨了个没趣,恼羞成怒又急火攻心,吐了几口血,回家躺在炕上昏昏沉沉,天亮也不想起炕。刘二皇叔却没有看出儿子有了病,只当他偷懒耍赖,便吆喝叫骂着把他从炕上扯起来,逼他到河滩上打柴,前晌三大捆,过午只多不少。刘二皇叔像个解差,也扛锄紧随儿子身后出了柴门,黄马褂儿的下人正来传唤他到黄家大院,有要事相商。“我从黄老庄头那里回来,你在河滩上不砍三捆青柴,我砸断你的腿,折断你的手!”刘二皇叔扔下恶言恶语,便跟着黄马褂儿的下人走了。金榜磨磨蹭蹭来到河滩,挥起镰刀砍倒一簇野蒿,心头一热喷出了一口血,眼前一黑,一头栽倒。呻吟喘息了半晌,爬起身却又一阵天旋地转,腿一软瘫倒下来。他全身无力,万分委屈,怨恨老爹,怨恨荷包,便想起了死去多年的亲娘,呜呜哭个不止。哭着哭着,他看见面前一棵歪脖儿河柳,歪脖儿河柳上缠绕的野花藤萝像亲娘的笑脸儿,摇曳的柳枝像亲娘点手叫他到身边去。他喊了一声:“娘,儿来啦!”把带来的那根绳子搭到树杈上,拴了个圈套,又搬来几块土坷垃垫脚。脖子伸进圈套里,双脚蹬开土坷垃,整个身子荡起了秋千。他气闷难忍,挣扎大叫:“救……人!”便昏迷了过去。醒转,迷乱的眼睛模糊看到一个满面泪水的女人,女人的热气和汗味像弥漫的瓜香呛鼻子。“金榜哥,你活过来啦!"是对子的哭腔。对子的手掐他的人中,又给他擦汗抹泪,揉搓他的胸口。一阵河风吹来,吹得他神清气爽,叫声:“妹子!”哭得鼻涕一把眼泪一把。对子一只胳臂抄起他的腰,把他半搂在怀里,柔声劝道:“荷包是条毒蛇,你不娶她,她想报仇;你自个儿寻死,正解了她的恨。”请将不如激将,金榜一阵冷笑,说:“天下女人多得赛牛毛,我要找个一心不二的相好给她看看,气死她不偿命。”对子胸脯起伏,胀开了小衫纽袢儿,露出半幅绣花兜肚,挤出的乳t像一颗大粒红豆。对子失声惊叫了出来:“哎呀!”慌忙推开金榜,捂住胸口。金榜搂紧对子不放,又哭又笑道:“对子,有了你我还想活着。”“我没有荷包长得俏,可比荷包会疼你。”对子也箍紧了金榜。金榜把她按倒在乱草丛中,气喘着连声叫道:“对子……妹子……”说着,便动手动脚。“不能……你别……”对子哭了,还是顺从着他,“你……可得赶快……找媒人来呀!”“我回家就跟老爹说明白。”金榜忽然打了个寒噤,“他叫我打三捆青柴,少一根一枝就打我个半死……”“我替你砍!”对子抹平了衫子,拢了拢头发,拿起镰刀和麻绳,钻进野草蓬蒿中。野草蓬蒿中刀光闪影,对子一边砍柴一边哼着小调,一会儿就砍倒一片,拢成一堆便是一捆。她砍金榜背,背了一趟又一趟,五大捆青柴晾满屋顶和院落里。金榜背回五捆以后,饥肠响如鼓,两眼冒金星,气虚头晕起来。正巧常三褡裢从门外路过,说:“金榜,你爹留在黄家大院喝酒,跟黄老庄头平起平坐。”金榜懒得自己动手洗菜做饭,便又踉踉跄跄返回河滩,到河边的窝棚找到对子,哭丧着脸儿道:“我爹在黄家大院七荤八素吃着,我到你门下讨个粗茶淡饭吧!”未完待续……
本小说写匈奴后裔刘氏四代的生活沧桑,作者刘绍棠。
本号是一个传播优秀文学传承传统文化的平台。阅读是一件重要的小事,
转载请注明:http://www.aideyishus.com/lkyy/3803.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