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布谷鸟 >> 布谷鸟的习性 >> 梅雨天又是扬州四月天绿杨夜话
■黄继林
长江中下游一带,每年春末夏初的六七月(农历四五月),都会出现持续的阴雨天气。此时也正是江南梅子成熟的时候,梅子成熟的标志是由青变黄。这时的雨便被称为“(黄)梅雨”,这个时段也就称作梅雨季节,也叫做“黄梅季”,通俗的说法就叫“黄梅天”。
扬州人则称作“莳霉天”,“莳霉天”的内涵和江南的“梅子黄了”不完全一样。这段时间,扬州樱桃上市,榆钱(榆树的种子,形似铜钱)散落,芍药放苞,清·黄慎《芍药》有诗道:“樱桃初熟散榆钱,又是扬州四月天。昨夜草堂红药破,独防风雨未成眠。”说出了扬州植物的特色,多雨的气候特点,湿度大,气温高,器物易发霉,故扬州称为“霉天”。
气温高、湿度大,植物易生根,也是莳花的好季节。莳在扬州话里与“四”同音,《现代汉语词典》注有两个义项,一是某些方言中称“移植”,另一个是书面语“栽种”。扬州人自古爱种花,郑板桥有“十里栽花算种田”的诗句,梅雨季节扦插,不但容易成活,而且花草长得特别旺盛,这便是称“莳天”由来。扬州的“莳天”和“霉天”合称“莳霉天”。
扬州有句俗话说“莳天不雨,霉天不霉”,意思是,莳天不下雨,霉天器物就不会发霉。前人总结出气象的俗语,就是最好的佐证。莳天没有雨,空气湿度小,器物自然不会发霉,扬州人称“干霉”或“空霉”。
连续阴雨的天气,气温一般不高,等到出霉、交小伏的时候,湿度未散,气温陡升,器物极易生霉。到了大伏天,扬州人家都是要晒伏的,所谓的“六月六,家家晒红绿”,就是这个道理。
梅雨季节,时晴时雨,说下就下。不太容易把准,扬州人总结出一套气象俗语。布谷鸟倘若在傍晚叫,而且叫声较长“白咕咕——咕……白咕咕——咕……”通常告诉人们要下雨了,不出三天,肯定下雨。倘若叫声轻快,只是“白咕——白咕”,则预示天晴,不会下雨。布谷鸟即斑鸠,因其叫声“白咕”似“布谷”,又出现在下秧季节而名,扬州人则因其叫声“白咕咕”,而称其为“白果果”。
布谷鸟轻快的叫声“白咕——白咕”又似“刮锅”,于是称其为“刮锅雀子”。所谓“斑鸠唤雨”,“白果果一叫,大雨马上要到”,而“刮锅雀子叫,雨就不会到”。如果雨停了,出太阳了,你还不要高兴太早,因为扬州还有一句老话:“好太阳不现中”“太阳现中,屋顶下通”,就是说,中午出太阳,这个雨还要下。
扬州有句俗语,叫做“霉雨催人老”。意思是这段时间气候闷热,人很难受,睡眠不好,饮食不香,人自然就容易衰老。
扬州人为适应梅雨气候,在房屋建筑上讲究上有天花,下有地板,四周有板壁。据说扬州的老房子都是清水墙,不施粉黛,就是为了透气,这样隔热隔潮。以前的房子都有前后几进,把前后几进的门全部打开,这样形成穿堂风,也就会凉快得多。扬州人的吃很有科学性,用生姜来开胃排湿。生姜腌成小菜,酱园里有腌制好的酱生姜。
不要以为小菜不登大雅之堂,扬州有俗语“冬吃萝卜夏吃姜,不要先生开药方”,就是这个道理。生姜也可以切成丝,搭配着其他菜吃。如拌干丝必配姜丝,既清爽而又开胃去湿,其丝细可穿针。扬州人说“吃是真功,穿是威风……”
扬州人在吃上下了功夫,就说狮子头吧,过去扬州人称“葵花大斩肉”,因其似葵花盘而名。狮子头讲究肥瘦搭配。此时恰恰要吃肥肉多而瘦肉少的狮子头。过去人缺油水,要多吃点肥的,过去没冰箱,一顿吃不了,油浮在上面,与空气隔绝,不容易坏。天气闷热,汗又出不来,浑身黏滞滞的,弄上一碗长鱼肚肺汤,加足了胡椒,解渴发汗长精神。
扬州人种花栽草很有讲究,名堂也多,习惯上把霉雨期间、端午节前后开的花叫成端午花、霉雨花。有金针花、栀子花、白兰花、韭菜花、紫玉簪、紫叶兰……过去扬州的老街小巷中常会听到“栀子花(啊)——白兰花(啊)——”的叫卖声。天宁门一带还有固定的花市。